庾鴻:「可……」
「可什麼?我敢以女子身份稱帝,便已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又何懼於再搶先一步。若我真如你們所說,要等天幕定了新朝名號,這才順勢取名,那難道將來遴 選人才,也要等到天幕一個個報出,將來有意北伐,重定中原,也要等到天幕告知時機嗎?笑話!」
這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狠狠地砸在了庾楷庾鴻的臉上,以及殿上本有心拖延的人臉上。
「不錯!」劉裕已從先前被天幕告知地位的錯愕中回過了神來。
不知是不是因當日統兵得勝創建的自信,又或許是因為今日的時局下合該如此,他已飛快接受了自己能當大任的評判,發出了一句對主君的響應。
「天幕提到,北方的魏、燕之爭,會因昔日魏王在參合陂的屠殺陷入僵局,反而令秦國姚興尋到可乘之機,此次必然有變。戰場如此,國與國之間的抗爭如此,如何能拖延!」
張定姜隨即接上:「我等請陛下速決!」
正如王神愛選擇啟用劉裕,選擇將她吸納為手下,都不是因為天幕這麽說了她才做,張定姜近乎執拗地相信,此刻的陛下與天幕中的永安在名號的抉擇上,應當也能得出一個同樣的答案。
就算真的在後面的天幕中被告知不同,她們連弒君篡位這樣的事情都做了,難道……難道還闖不過這樣的難關嗎!
庾鴻慘白著一張臉,聽到一個又一個聲音在殿前的各個角落響起,匯聚成了同樣的一個聲音——
「請陛下速決!」
「請陛下速決!」
「——速決!」
完了,全完了……庾鴻顫抖著牙關想著。
下一刻他便已被侍衛按在了地上,巨大的力道根本不給他以掙脫的機會,險些將他的麵皮與地面摩擦出個好歹來。
但他和父親昔日的同僚不敢在此時站出來觸這個霉頭,就連上首的王神愛也沒將注意力再分給這些跳樑小丑。
她目光一轉,問道:「若按照尋常議定國號的標準,朕該如何考量?」
史官「啊」了一聲,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被點名。
他都還沒從那句「皇帝殺了皇帝」中緩過神來,怎麽就突然挨了這樣一句發問。
他遲疑了一下,答道:「大多是按起家之地,官職冊封之地的淵源而來,或如大漢高皇帝一般,因漢中王而稱漢,或如昔日東吳一般,與春秋強國同名。遵循此理,您曾為……」
他卡殼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應該說,您曾為晉朝皇后,以晉朝中央之地乃是荊揚二州,可用楚、吳、越等為號。
還是換一種吧。
「也可追溯祖籍所在……」
他剛下意識地想要說出這句,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麼追溯祖籍所在,別看王神愛出自琅琊王氏,該按祖籍琅琊來算。姑且不論天幕提及的琅琊王氏滅族之禍,就算是現在,王珣也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了。
明明已是深秋時節,史官的頭上還是冒出了一片冷汗。壞了,好像這些都不適用於眼前的這位。
「支支吾吾的做什麼!」孫恩看不下去了,直接在旁插了話。「陛下乃是頭一位被天幕這般誇讚的明君,怎能按照你這些陳舊老套的說法。要我看,就該另闢蹊徑。」
「何為蹊徑?」王神愛問道。
孫恩估摸著,或許他今日有此表現,隨後再同陛下談及身份也要好說得多,連忙答道:「正如天幕所言,陛下與我等乃是神龍開道,群鯉隨行,便如啟明星一般,在天亮之前指示東方。那又何妨以啟或者明為號。」
若是孫泰身在此地,恐怕要氣個半死。憑什麼孫恩在他面前,總是來上一出直戳肺管子,到了王神愛面前,竟還說得像句人話。
或者說可能還不止是一句人話而已,這兩個字都聽來頗有幾分道理。
就連王神愛也有稍縱即逝的愣神。「明嗎……?」
「明」字,日月為明,也是同樣由南向北的王朝,或許也算是某種宿命的緣分。
但她心中就是有一種直覺。
當天幕上的那個她經歷了那三次險死還生的磨難,需要經歷三年有餘的蟄伏與十餘年的挾天子,才能終於掙脫全部枷鎖的時候,她與此刻這個銳意進取的自己,在心態上必然大有區別。
啟明也好,華夏也好,都不是最為契合的名號。
王神愛微微仰頭,望向那片已經黯淡下去的天幕,仿佛還能隔空見到另外一個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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