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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認,天幕對永安的讚賞吹捧,確有其憑據。

這是一個太過可怕的對手。

提前十多年的登基,也沒讓她露出什麼破綻,反而是不疾不徐地越境河東,留下了那塊令人如鯁在喉的碑銘,又在退到江上後,用那個最為特殊的人,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崔浩所說的弱點,或許沒有一條從真正意義上能夠限制住她的腳步。只有在戰場上正面擊敗這個對手,才能贏得勝利,而不能指望內亂讓應朝四分五裂。

但這個正面戰場,不在此地,不在洛陽!

「取酒來。」

當即有士卒手捧一壇烈酒送到了拓跋圭的身邊。

他一把摘下了自己的頭盔,拍開了酒罈,將酒水盡數倒在了頭盔之中,朝著遠處河對岸能看到的一線邙山舉了起來,隨後將它傾倒在了地上,像是在表達著他對陣亡於洛陽的魏國士卒的祭奠。

做完這一切,拓跋圭挎著那滿是酒味的頭盔,最後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一勒韁繩喝道:「我們走!」

來了又走,像是只為了這樣遠遠向洛陽方向看一眼,向永安看一眼,與被人嚇退的,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可對於素來強硬而果決的拓跋圭來說,這不是一個他無法接受的決定。

至於要如何重新創建他在部將之中的,要如何繼續他的稱帝大業,他自有打算。

隨軍的士卒一向很清楚,在拓跋圭親自領兵的時候,不必質疑他的決定,沉默著邁開了腳步。

他們心中是如何想的不重要,起碼從王神愛所在的方向看去,魏軍的撤離和落荒而逃沒有半點關係,而是一種絕對有序的撤兵。

倘若她貪功冒進一些,選擇在此時向魏軍的後方發起突襲,出事的大概率會是她。

不過怎麽說呢,她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和拓跋圭分出高下來。

她只是收回了遠眺的目光,問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賀娀又有片刻的沉默,才回:「我在想,原來他也會懼怕。」

「你這話說得有些奇怪,行事過於出格的本質一定是懼怕,起碼從天幕中所說就能看出,他有畏懼的東西。」

「不……天幕上說的,和真正看到他後退,感覺是不一樣的。」賀娀的眼神里隱約有火光迸現,「也是我第一次正面看到,他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霸主。」

洛陽戰局與這支恰到好處的利箭,能夠將拓跋圭逼退回到太行山以北的地方,那麽當這支箭真正射向拓跋圭,射向魏國士卒的時候,她有底氣相信,那會帶來更多的改變!

——這是在她與拓跋圭「重逢」時,從來沒想到的收穫。

「可惜還是太便宜他了。」賀娀冷聲說道,「函谷關那邊有劉將軍主持,崤函道的特色又便於發起追擊,秦國那邊若真大張旗鼓地向洛陽迫近,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拓跋圭卻因南北之間有黃河界限得以逃脫……」

「他現在必定要慶幸了,損失的這兩路人馬對他來說,還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賀娀既然出自拓跋圭的母族,對他麾下的部落與人員構成,都能說出些門道來。公孫蘭和於栗磾身死,對拓跋圭來說雖是不小的損失,但依然能在三兩月間恢復過來。

再加上慕容氏敗落,拓跋氏成為北方唯一的勝利者,要填補先前交戰的損失並不算難。

「便宜他了!」賀娀頗為氣悶地說道。

在那張乍看起來柔弱而沉靜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道更為清晰的殺意。

顯然還有些鬱悶,為何拓跋圭不能再大膽一些,往河邊多走幾步,試一試她的弓弩能不能取他性命。

「那就姑且讓他便宜一陣吧,我們還要做好自己的事呢。」

王神愛抬手下令,這些陳列於河中的渡船立刻調轉了船頭,向著孟津的方向行去。

今日用於恫嚇拓跋圭的弓弩與箭矢,都是成立斗魁衛後的試驗品,遠遠沒到量產的地步。洛陽的重建、應朝的內部秩序整頓,還有荊州官員的戰後清算,沒有一個可以輕易完成,全都是她即將面對的大工程。哪有那麽多空閒去管,拓跋圭到底是如何訓誡士卒、如何補充兵力的。

就在昨日,函谷關方向已經送來了最新的戰報,那位秦王姚興會做出何種反應,也是她需要仔細觀望的事情。

拓跋圭這邊……

下一次,必定要給他一場更大的打擊!

……

在此刻,無論是調頭折返的拓跋圭還是退回洛陽的王神愛都沒想到,這場交鋒居然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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