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現在,他們在這樣局勢危急的情況下,為了點軍情連命都不要了,竟然沒選擇向南折返,而是繼續北上,進入了太行山脈。
更出人意料的是,當他如同打獵一般慢慢向著那群「逃兵」逼近的時候,收到的消息,卻是他們的戰馬已被四散放走,人則消失在了王屋山中。
這可更讓李栗不明白了。
對於南方的軍隊來說,戰馬無疑是稀缺資源,若要儘快撤回就不能放走。
選擇向北方逃竄,固然能暫時避開他們的追擊,卻也是進入了魏軍戍守的範圍,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另外的敵軍。
除了找死,或者是認錯了方向,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釋對方的行動。
「咱們還追嗎?」士卒摸不著頭腦,只能向主帥發問。
「這還怎麽追……」李栗陰沉著臉色,「讓人把守好這一片,一旦對方重新出現,即刻通報於我。」
魏軍大部隊向南而動,他沒這個必要為了一隊不知所謂的雜魚,進這即將被雪封道的山中!
且看他們會不會因迷路死在其中好了。
……
怎麽說呢,迷路確實是迷路了。但不是李栗他們所猜測的迷路。
劉義明搓了搓手,又哈出了一口白氣。
後方士卒跟上來的響動里,伴隨著幾聲馬蹄踩碎山中木枝的聲響。
作為僅剩下帶來的幾匹戰馬,它們已成了軍中的重點保護對象。
按照劉義明說的,若要從北人手裡搶奪來戰馬用於跑路,自己總不能只靠著兩條腿,還得有那麽幾個得用的騎兵。
先前那個包裹嚴實的斥候見她已重新抄起了那把黑槊開路,連忙湊了上來:「校尉,您真覺得咱們這樣能探查到敵情?」
劉義明眉尾一抬,「不甩開那些四處包抄圍剿的人,你還指望探查敵情?」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這太行山王屋山,咱們不熟悉啊……」
之前被招入軍中的嚮導,因洛陽缺衣少糧,體力遠不能和正常士卒相比。劉義明也將這情況看得明白,在先前遣返士卒的時候就將他們也送了回去。
如今只有一張草草繪製的地圖,和足夠他們這一行人等吃用的物資,實在是看起來有些可憐。
若不是劉義明在先前共計四次和魏軍的交手中指揮愈發嫻熟,進入王屋山中後更是走在了第一個,恐怕同行的士卒里早已有人鬧起來了。
只是現在,他們都已跟著領頭的來到了此地,沒有退出去的選擇,也只好寄希望於,她沒有做一個錯誤的決定!
劉義明的頜側,有一道先前被敵軍流矢擦傷的痕跡,天寒地凍之下,傷口周遭早已被一層泛白的冷色所覆蓋,卻讓這張年輕過頭的臉多了幾分野性的銳利。她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黑槊,向著斥候問道:「你信不信,我能帶你們走出這裡?」
山林寂寂,唯有這個聲音格外清明。
那斥候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頭:「我信!」
劉義明道:「那就走,大雪還未徹底攔路,咱們的動作務必要快!」
她有一種近乎直覺的預感,後頭的魏軍沒有追來。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深入太行山嶺的二百餘人,就是這渺渺山嶺中挪移的一行螻蟻,要麽就被覆壓在搖亂的積雪之下,要麽就成為北方食物鏈里最底層的一環,可劉義明已經見過了,當心有信仰的時候,就算是體力不濟的洛陽百姓,都能抄起殺人的刀劍,更何況是她這一路人!
這種小覷反而給了她向後方摸去的機會,她也必須弄清楚,隨著這次天幕帶來的一條條要命消息,魏國這邊到底打算拿出什麼樣的態度。
當翻越山嶺的時候,她格外慶幸,自己不是在庇護之下長成的,面對這等苦寒環境,她仍能奮力拄著自己那根「拐杖」而行。
山中的風雪也有接連三日的停頓,正給了她加速行路的機會。
在進入王屋山中的第十日,她看到了光。
不對,應該說……
探路的士卒已腳步踉蹌地衝到了前頭,從高處的山嶺死死地盯著遠處山間露出的一片荒土,辨認出了一條山道的痕跡。
「劉校尉,您來看!」他激動地用手賣力地比劃了兩下,「那個寬度和遠看去的樣子,只有大隊人馬行進所用的車道才能達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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