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死人是當不了官的。
那麽,這些空缺出來的各部有司官員,就只有兩個來路了。
一個是從現在的地方官員、底層胥吏中進行挑選,起碼先選出一批能用的栽培上崗。一個,就是通過這一次的考核,將合適的人手給選拔出來。
其中後者,已經被陛下順理成章地提了出來。
「要我說,陛下或許真是生而知之,要不然,為何洛陽和建康的兩處戰場,都能派出最合適的人選,現在也能推陳出新,做出這種種改變。」
有人笑罵了他一句:「你就算是這樣說,陛下也不會因為你識時務而破格提拔你的。」
那人循聲轉頭,只見說話之人竟是先前還戰戰兢兢的殷仲文,不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麼!」殷仲文挺直了腰板,「我確實是怕陛下的雷霆手段,但我看你們個個都有踴躍報名前去參與選拔考核的想法,又覺得沒必要在這裡庸人自擾。」
「你們還要千軍萬馬殺過那考核的獨木橋,才能被列入待選官員之中,我卻已經在吃著公家的糧食了。不趁著這個大好時候為陛下立功,得到升遷的機會,就要跟你們這些後來者同台競技了!」
一想到這裡,殷仲文先前的恐懼,都已被他盡數拋到了九霄雲外。
大不了再來一次掘地三尺,那又如何呢?
那些準備參與考核的人運氣多好啊,比起先前那批參與考試的建康官員,他們來自於五湖四海,更接近於天幕所說的「科舉」,也更應該被稱為大應的第一批天子門生。
這些通過考核的人一旦走上官場,頭頂著這樣的名號,或多或少能成為一方標杆,也不似他們這些官員一般尷尬。真到了你上我下的競爭環節,誰能保證不會另得優待?
他必須儘快拿出令人滿意的表現,守住自己的位置,而不是恐慌於什麼清算。
「……」幾名士人很想為殷仲文的這份覺悟翻個白眼,但在迫在眉睫的考試面前,他們當先該做的,恐怕還是去好好準備這考核。
這場考試被定在了三月的尾聲,名為春闈,距離如今,已經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來得及出題,不必拿出白捲來讓他們自由發揮的考試!
答得好與不好,也決定了他們接下來幾年,甚至是一生的命運。
一名荊州士人在這集會散去後匆匆歸家,便將這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告知了家中眾人。
他說完後,又朝著妻子鄭重其事地說道:「隨後的兩月里,還要勞煩你照管家中,操持內外,待得我題名入選,便能為家中謀求福祉了。」
可他一抬頭,就見妻子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整理出來的那一應書籍之上。
女子忽然開口問道:「你先前說,陛下對這考試的人員有何要求?」
他猶豫著說道:「並無要求。」
不論是漢人、鮮卑人還是匈奴人,只要身在應朝境內,便可以參與這場考試,只要沒有通敵叛國的行徑,就能得到朝廷的授官。
不論是男是女,因洛陽、建康戰事中女兵女官的表現令人驚喜,都能一視同仁地接受答卷的批閱,從中取優。
「……你說,按照永安陛下的說法,既然誅殺叛逆之時,沒有什么女眷充公、像是物件一般苟活下來,成為奴婢,而是被一視同仁地處死,那麽考試為官的時候,也就同樣沒有什麼性別的區分。」
「按照這樣的說法,我也可以去參加考試啊?為何你只說要我照管家中,操持內外,等你金榜題名?」
這不就是和陛下的初衷背道而馳了嗎?
那被回問的士人頓時一噎,脫口而出:「這如何像樣!你與我的情況不同。」
妻子冷笑了一聲。「你是說我只會識文斷字,卻不如你一般平日裡和同伴混跡在書院茶樓之中,題字作畫好不痛快?不如你一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需要端坐在桌前品讀經文典籍?那要這麽說的話,我們的情況確實不同。」
「我……」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已又被打斷了,「而且,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通過永安陛下的考試,只需要寫實話、做實事就行了,再要一個言辭達意,措詞妥帖。要真是你說的這麽簡單,我也自認可以做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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