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的局面早已不比從前,那個「永安」也已不再以桓玄的謀士自居。
她經歷了守衛洛陽的勝利,啟用了之前居於海島的革命軍,對朝堂內外的士族舉起了屠刀,斬殺了一眾會牽絆住手腳的桎梏,誰都能看得出來,永安的野心不會局限於只做一個區區太后。
現在他選出的官員被全部「發配」南三州的時候,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天幕在說:
【這個時候的桓玄仍然是楚王。因為革命軍進攻建康的時候他的勢力都在南方,他受到的損失還很有限。面對永安提出的官員調度,他是有拒絕的。按照史書記載,這一次太后與楚王的會面,應該叫做不歡而散才對。】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楚王連同他選出的一眾官員一併前往了南三州。在他那個楚王的頭銜上又多出了一個交州刺史的頭銜。】
【說這是權謀鬥爭失敗的結果其實並不太合適,因為在這一年,晉朝內部的記錄里只有征討南越反叛勢力,沒有永安的部將和楚王交手的。】
【說這是桓玄向永安妥協投降,更不合適。】
【我們從史書的隻言片語間已經無法猜出,當時的桓玄到底在想什麼,只能從後續的發展反過來做一個有可能的推測。】
【楚王謀逆事件爆發在永安親自北伐姚興的那一年,這一戰,她是親自坐鎮前線,和劉裕一起打入關中的。所以這個時候,朝中主持大局的人,不是永安,而是謝相。而向朝廷揭露這件事的人叫做冼英,出自南越的一支俚人部落,是被選出來第一批接受漢化學習的代表。】
【當然,我不是說,這是一出冤案,因為最後選擇親征桓玄,將其圍殺的,是從關中得勝回來的永安本人。】
【她對桓玄沒有留手。那麽按照永安慣例以來的行事風格,桓玄應該確實叛變了,或者說,就算他自己本人沒有叛變,他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他的下屬認為,再錯過了這個起兵的最好時機,他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所以必須立刻造反。但同樣也是因為他這個模糊的態度,他甚至在永安親征歸來之前都沒動手,還被人抓住了把柄告到中央。】
【無論是通風報信的俚人,還是朝中主持局面的謝相,又或者是永安本人應當都很確信,到了攻陷關中,姚興敗亡的時候,不管桓玄是出於何種想法而猶豫,這一點點猶豫都是要命的,他只能死!】
【桓玄的性格缺陷暴露無遺。】
【這種大事臨頭的猶豫,放在現在並不容易理解,但放在當時可以說得通。甚至他接受被暫時委派到南三州,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猶豫。】
【永安終究沒有在那個時候邁出至關重要的一步,也沒有自己的子嗣,更是把原本可以作為依靠的琅琊王氏給廢了,那她真要為了自己奪權,又能走到哪一步呢?桓玄當然會覺得,他自己還有出路……】
【在這種想法下,和永安的競爭很有必要,但和她撕破臉來鬥爭,卻是正如當年那場曲水流觴宴上所說,是在將勝利送給北方的拓跋圭等人,他不會做。】
【那麽在最開始,永安應該用南三州的前景畫出了一個大餅擺在桓玄的面前,讓他在同時失去了荊州與揚州掌控權的情況下,不得不接受這個選擇,那就是去發展南方。他的一應官員,也就理所當然地跟了過去。】
桓玄:「……」
這種受騙上當的事情有一次兩次也就夠了,怎麽還從上一次的激將法改成利誘了呢?他是這麽蠢的人嗎?
他一邊想著,一邊也忍不住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隨即就聽到謝道韞回他:「若是我當日前來當說客的時候,陛下沒有稱帝,而是受限於身份,反被天幕逼迫到了進退兩難的處境,你會這麽果斷地殺掉王珣,選擇投降嗎?」
桓玄皺起了眉頭,捫心自問:「……或許不會。」
可能不是或許不會,而是完全不會!
那麽他知道另一個自己在想什麼了。
他想要的太多,卻遇上了一個從來都沒讓他翻出手掌的對手啊。
天幕也是這樣說的。
【但他大概沒想到,他的官員確實很適配南三州的生態,但隨著他們耕耘這片蠻荒的土地,並沒有讓南三州姓「桓」。】
【從來都沒有。】
【一方面,海航這件最大的差事一直被牢牢地抓在永安的手中,也就是說,最大的利益進項在她手裡,與航運匹配的造船業紡織業,也就順理成章地是由她的人來負責。人總是要跟著錢走的,桓玄本身家底不薄,但也沒法和新興產業的誘惑力相比。】
【甚至我們完全可以想像,有相當一部分原本隸屬於桓玄的官員會在這個時候做出怎樣的選擇。畢竟,他們歸屬桓玄,是門生與閱卷官的關係,而他們歸屬於朝廷,才是真正有公文規定的。那麽,轉投永安,應該叫做棄暗投明,斬斷牽連,而不叫忘恩負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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