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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據說據說」的話,哪裡會有《詩經》之類的歌謠傳唱得遠呢。

「正好啊,姚興此人不甘認輸,雖然沒像陛下一般以科舉之法取士,卻試圖推行漢化,令羌人通曉禮法,做到令行禁止。關中漢人文化盛行的時候,夾雜幾句洛陽流傳過來的童謠,無妨吧?」

「就算初時不見成效,誰又能知道,水滴石穿之下會如何呢?」

「苻長史……」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苻晏打斷了他的話,「陛下身邊總有這樣多的奇蹟,就像之前,我又怎會想到,還有重回洛陽乃至於關中的一天。」

「不!不是,我不是拒絕!」謝靈運連忙解釋,「我是想問,您的人手幾時出發?」

前朝有曹植七步成詩,他謝靈運此刻逸興遄飛,文思泉湧,就算不占天下才氣之八斗,也不消多久便可成文。

甚至不只是他,附近聽到苻晏這話的人也湊了過來,「苻長史,俺們瞎哼的小調也能一併傳過去嗎,叫關中知道,咱們的將軍一天能挖二十筐土。」

「……就是,吃得也比我們多點。」

劉勃勃停住了筷子,忽然覺得自己嘴裡的那一口飯不知道該吞下還是吐出來。

喂,這群人在商量這件事的時候,能不拉他這個武夫下水嗎?

……

而此刻的揚州地界上,春耕的浪潮因官員陸續到任,同樣在向前推動。

這群新晉上任的官員大多出身寒門,雖然仍有這個「門」字,並非真是面朝黃土的農人,起碼說不出何不食肉糜這樣的話來。為了更有把握通過永安陛下的考核,他們還曾專門就各地的耕作要務向老農請教。

如今走馬上任,在吏部的考核監管高壓下不敢懈怠,竟也各自混得像模像樣了。

人馬匆匆,犁車轆轆,水田裡一片忙碌。

「江南果真……果真不是廣州可比。」

說話之人面色黑赤,結髮於額前,不似中原人模樣。

若是身著嶺南的無領單衣,桂布短套褲也就罷了,偏他為了表現出自己因天幕而來、在應朝皇帝面前講求一個入鄉隨俗的決心,竟向驛館的驛丞借來了一套褒衣博帶的文士服飾,再配上那些未曾摘下的飾物,就怎麽看都有些古怪。

王神愛卻不覺有何不妥,面色從容地向這位到訪的俚人領袖回道:「廣州也是應朝疆土,何來比較一說,若將來仍是廣州貧瘠,不似江南富庶,就是我為政的不是了。」

那俚人統領頓時面露喜色:「按照這樣說來,陛下已預備開闢庾嶺山路,打通揚州與廣州了?」

庾嶺北面是贛江,南面是廣州的北江,原本都是航運交通通暢的地方,偏就是這居中的庾嶺山中,僅有小徑能夠用於通行。

就連他這等深諳山中環境,還有嚮導領路的人,都走了許久才趕到。

這一趕路,就錯過了建康的科舉盛況。

又聽聞陛下親自出行巡視,已身在會稽,再從建康轉道來此。

他如今殷勤,倒不是為了天幕上提及的巨額航海利益,純粹就是為了得到陛下一句對俚人各部態度的回應。

不錯,就是這樣。

方才陛下一句話出口,讓他心下安定不少,連忙趁熱打鐵問出了後半句話。

陛下都這樣說了,聯通廣州和揚州之間的山路,是不是就該修建起來了?

這樣兩方的互通有無,也能比原本方便得多。

王神愛笑了笑:「已在計劃之中了,不過……」

她的餘光清楚地捕捉到,當她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同行的劉穆之頓時眼皮抽筋一般,不住地給她使眼色,看得人格外想笑。

若不是這位姓冼的俚人統帥在此,恐怕他當場就要衝上來抗議:「雖然此次科舉選拔出了不少可用的人才,他們戶部沒之前那麽缺人,但還是要求求陛下網開一面,別再添加事項了。」

「更要命的還不是戶部的人手與財政問題,是開鑿庾嶺山路所需的勞工根本沒有這麽多。春耕和各州戍防駐軍,已經消耗完了應朝的人力,從哪裡變出這樣的一批人來?」

「還有,別忘了這一次陛下是為何要來會稽的。前會稽內史王凝之在任期間只知敬告鬼神,卻全然沒管,會稽臨海之地,常有河流之中遭到海水倒灌,引得田地土質受損,根本無法全效投入到春耕當中。此次陛下親至,正是為了監督此地規劃出一條堰塞堤壩,與州中陸續動工的水渠配合,預防天時有變。」

「勞工都投入到這裡了,哪還有人手來解決廣州的問題!」

「……」

他劉穆之是有些節流籌劃的本事,卻沒這個本事造出這麽多的人!

王神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劉穆之的臉上讀出這麽多東西的,飛快投去了安撫的一眼,並未讓那俚人統帥瞧出這片刻間的交流,泰然自若地答道:「不過,比起開鑿庾嶺山路,起碼需要耗費數年的時間,當下最是行之有效的門路,還是於會稽造船。你看,既可照天幕所說,抵達夷洲之地耕作,又可抵達廣州港口,將揚州的種種物事帶去廣州交州一帶,比起翻山越嶺,還更節省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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