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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同伴顯然知道她的習慣,沒示意她不必緊張,就已說了下去:「方才,燕軍對外打出旗號,已正式歸併入應朝,代表永安大帝征戰河北,楚侯桓玄也在軍中,聲稱,正是他將燕國太子慕容會救出,替他們主持復仇。現在,魏軍攔截在了他們率領燕國兵馬投效永安的路上,邀請沿途鮮卑各部加入他們——」

鮮卑姑娘嘶了一聲,抽 了口氣:「燕國士卒沒鬧?」

「沒有!他們的太子不覺得有問題,隨軍的朝臣都不覺得有問題,楚侯還帶去了永安大帝的聖旨,比起太子朝不保夕,只能龜縮於遼東,比起先前還有慕容寶這樣的荒唐君主,當然是天幕說的永安更好。」

「你說實話,」那後進來的同伴盯著她的眼睛,「之前聽天幕說永安如何用人、如何養民的時候,你聽著不心動嗎?」

鮮卑姑娘沉默,卻又忽然上前一步,揪住了同伴的領子:「你少在這裡煽風點火,誰不知道,你祖輩就是漢人,是被迫滯留在北方的,你也做夢都想要回到漢人王朝的統治下——」

「可那也得是一位明君統治的王朝!」男人振聲,打斷了她的話。「若是還如那荒唐的晉朝一般,我巴不得自己就是鮮卑人,是這荒原上的一匹奔馬!你若是懷疑我說的話,大可以出去聽聽,那些燕國士卒是怎麽說的。他們在說,永安陛下已提前送來了聖旨,願意誠心接納冀州百姓,不論種族,凡為奪回疆土立功者,便和與現在的大應子民一樣,分得屬於自己的土地!」

「……」

同伴的眼神不會說謊。

何況就在這時,還有個聲音從邊上響了起來:「祖郎說的沒錯,就是這樣。」

鮮卑姑娘的眼神動了動,忽然一把將那未修繕好的角弓揣在了背後,從一旁的箱中取出了另一把弓,挎在了手中,邁步就向帳外走去。

她又忽然腳下一停,轉頭向另外兩人問:「你們還不走?愣著做什麼,尤其是你!」

先前她是怎麽被人吼的,現在也怎麽怒斥了回來:「你要重歸故土投奔明君,我要得一份投名狀,在明君手下謀生,再不走,豈不是要讓別人搶先了?」

「哦……對對對,走!」同伴蹭的一下,扯下了兩個懸掛著的箭囊,跟了上來。

……

這營帳之中的對話雖然罕見,但當燕國士卒,或者說已該叫應國士卒的眾人將消息乘風送出時,在從黑夜到白天,白天又到黑夜的短短數日間,北方地界上已掀起了一場抉擇的狂潮。

有人依然秉持著族群的偏見,絕不願意向漢人皇帝投降,反而覺得,燕軍此舉正是沒了風骨沒了膽魄的表現,若是此時聚眾來襲,會否能夠起到奇效。

可當這一支支隊伍聚集在一起時,有人在聯繫中答應得痛快,正到了碰面出兵的時候,卻直接混戰成了一團。

只因有更多的人,早在一次又一次天幕的變化中,在一個個從南北交戰的戰況中,更願意相信,永安才是締造盛世的明君。

那麽,為何還要從賊呢?

滿身是血的男人狠狠地啐出了一口嘴裡的鮮血,一刀砍下了「敵軍」的頭顱,向著後方同行的夥伴招手,放出了勝利的信號。

直到此地的交戰平息,他的妻子拎著另一位重要人物的腦袋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才短暫地出了一口氣。

但這張容長臉上,仍繃著一層陰雲。

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自己和妻子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現在還是不敢確定,我們是不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我們和漢人不是同樣的習性,若要強行融入未必會適應的!」

「你覺得一位統一天下的君主會考慮不到這個嗎?」妻子反問道。「你別忘了,我們選擇響應應軍的號召,還因為什麼?」

因為他們覺得,一個被天幕蓋棺定論為「亂臣」「有稱帝野心的蠢蛋」的人,都能得到這樣一份重任,來到敵軍的後方,永安陛下的肚量已無需多言。

他們還覺得,燕軍可以捨棄自己的國號,在此時打出了歸順永安的名頭,正式以應軍自居,那麽在前方魏軍攔截的陣仗之後,也一定會有應軍支持的隊伍!

相比於雪中送炭,他們此時的抉擇更接近於錦上添花。

而對於祖輩之中有漢人血脈的人來說,楚侯桓玄代表永安發出的這道詔令,則仿佛是一道揭開他們歸途的咒語。

來,為何不來?

當魏王因洛陽之敗被迫暫時放棄了稱帝宏願的時候,永安早已將自己的位置定在了「天下共主」上。

當魏王不得不去與姚興聯手,謀劃如何反擊的時候,永安早已不疾不徐地穩固了後方,選拔了賢才,又派遣出了一支紮根在魏軍後方的隊伍。

勝負未分,高下已判。

他們又為何還要有那些不必要的堅持。

連魏都平城之中的士卒,都有人羨慕於永安疆土內的百姓待遇,更何況是這些身處亂戰之地的百姓。

慕容氏只知征戰,從不治理,就連算得上英明領袖的慕容垂,內政都是個位數的得分。

拓跋氏攻城暴戾,根基不穩就已遭到慘敗,還上來就與北方士族聯手。

在此鮮明對比之下,不選永安,又能選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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