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謝明收屍這種話。
不僅言翊聽不得,落雪也聽不得。
一人一劍同時發怒,神來也難擋。
但也是他心境動搖時。
原本高速旋轉的竹林忽地停了一瞬,頃刻間,三人從不同方位飛出,手中武器直取言翊周身命門。
他們已經很快了。
快到甚至連身法都看不清。
但仍舊未能傷及言翊分毫。
淡藍屏障仿若流光星辰,配著落雪散出來的寒氣,像是盛雪時節沉於山間的冰晶,將言翊包圍得嚴嚴實實,雖好看,但不可觸及。
「你們欠不該萬不該……拿謝明激我。」言翊垂著頭,看不請表情。
「謝明之前說過,只有實力很差勁的人才會在殺人的時候說很多廢話。」他抬頭,眼底毫無情緒,「我原本不信,但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聽得謝明砸了咂嘴。
他確實有和言翊說過這話,但……也只是裝老成的時候隨口一說。畢竟他自己都是個碎嘴子,說別人,還真沒什麼資格。
但反過來一想,他這徒弟之前一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模樣,他還以為只是少年叛逆,如今看來,倒只是他單純的不想聽。
嘖。
放肆得很。
心中話音剛落,自竹林中心傳來的寒意竟將他硬生生逼得後退兩步,腳下沒站穩的瞬間,他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了身子。
身體時熱時寒,冷熱交替,縱使是謝明,也是堪堪用了六成力才抵住了那致命的心悸感。
言翊竟強大至此。
他才只恢復了約莫八成……
原本翠綠的竹林被這滾燙中又帶著冰寒之氣的劍氣襲過,因為難以抵抗,剎那間呈現了頹敗之勢,枯灰交雜,毫無生氣。
那四人更慘,除了四幽離得稍遠且有那音修擋在她身前保住了一條命外,其餘三人,甚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言翊提著劍,劍神光亮如鏡,未曾見到絲毫血跡。
「我說了,要拿你給落雪開開葷。」他話音平靜,好似給人下死亡預告只是在和別人聊家常,「你知道哪裡下手會流更多的血嗎?」
他一寸一寸朝著四幽身體比划過去:「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算都試試。」
像個從黑暗裡走出來的惡鬼。
看得謝明暗自心驚。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言翊。
陰暗,讓人心生膽寒。
他從未教過言翊如何殘殺一個人,他說的最多的,便是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