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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桑越突然頓住,腦子裡莫名閃出來很多對話——「安眠藥啊?」「你是不是不敢一個人睡覺?」「這裡是我家。」「他們不在了。」還有被燙傷也不躲開的手,總是沉默的回應,顫抖的睫毛。

桑越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屏幕,「哎,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你把電話給你寶寶,我問他點事兒。」

第14章 到底想說什麼

趙陽當然是不肯的,不知道他那小男朋友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好像被人看一眼就能把人從他身邊看走似的。

桑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差不多得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又沒靠你生活,你演金屋藏嬌還演上癮了。」

趙陽聽了這話臉都臭了,憋了半天才問:「有什麼事兒啊。」

桑越罵他:「少打聽,要不你把他工作室的地址給我,老子付費跟他聊天,這樣行吧。」

趙陽嘴巴一撇:「都是兄弟,說這話什麼意思。」這才不情不願地回房間把手機遞過去,遞過去之前還特意把攝像頭關了,屏幕一黑看得桑越都愣了,「你他媽是狗啊,真夠護食的。」

但下一刻攝像頭又被打開了。

我去,桑越盯著手機屏幕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人如其聲,聲音是個標準的美人音,人也是個更標準的美人,半長的頭髮散在肩膀上,明媚又勾人的眉眼,細長的眉下面是狹長的鳳眼,很女氣的眉眼,在一個男人臉上卻不顯得矯揉造作。桑越看得一愣一愣的,都沒來得及出聲跟視頻那端的人打招呼,還是對面先開口:「你好,桑少,久仰。」

桑越連忙回神:「你好,我靠,不好意思啊,真沒想到趙陽這個逼人藏了這麼久的人長這樣……不是,我的意思是……」桑越真的一直以為趙陽藏了個奇形怪狀的妖精,沒想到這個「妖精」這麼漂亮,難怪他媽的總藏著。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沒關係,我明白。」

桑越清了清嗓子:「怎麼稱呼啊。」

「卓清沅。」

桑越對美的欣賞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反應,馬上提起正事:「是這樣的卓老師。」

卓清沅打斷他:「不用叫我卓老師,叫我阿沅就行了。」

桑越笑了:「卓老師挺好,真叫你阿沅趙陽不得徒手撕了我。」

卓清沅聳肩,沒有堅持:「你繼續。」

「我前幾天租了個房子,房東挺奇怪的,要求租客晚上十一點半之前必須回家,後來我發現他大概有些睡眠障礙,睡覺得靠吃安眠藥,我就覺得他是不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睡覺。」桑越說,「剛剛跟他一起吃了個飯,他提起這個房子是他父母的,他父母很久之前就不在了,整個人的情緒也不太對勁。」

卓清沅挑眉:「十一點半之前必須回家?」

桑越嘴角一抽:「對,一開始我也覺得很離譜,沒放在心上,第一天我回家就超時了,他很堅決讓我第二天就搬走。」

卓清沅點頭:「還有嗎?你覺得他奇怪的地方。」

桑越想了想:「他這個人就挺奇怪的,在有的細節上對你很好,可在有的時候又拒人千里,我就想著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讓他……想跟人交朋友但是又抗拒?他自己是開畫室的,工作時間應該很自由,感覺也不缺錢,但是每天打車上下班,朝九晚六還雙休。他家裡也挺奇怪的,乾淨到有點兒詭異了,電視上不落灰,沒有花的花瓶里里外外也都是乾淨的,陽台上小時候的滑板車都一塵不染的。這些夠嗎,你這麼一問,還真的挺多細節都挺奇怪的。」

卓清沅想了想:「房子是他父母的,父母去世,他對房子的整潔程度有近似病態的執著,忽冷忽熱,你覺得他是關心你的,有時候又很冷漠,並且有一套常人完全無法理解且必須執行到位的標準。」

桑越連連點頭,這也太會總結了:「對,對。」

卓清沅說:「只是聽你的描述不太確定,我得見到他本人才能確定,不過目前聽起來有些像創傷後應激障礙,也就是大家常說的PTSD。」

桑越聽得有點愣:「PTSD我知道啊,不就是經歷了某件事之後產生了心理陰影嗎?」

卓清沅笑了笑:「PTSD在現實生活中被大家廣泛化使用了,但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但你的理解也沒有問題,通俗來講就是心理陰影,不過是某種創傷性事件,比如自然災害、交通事故、親人離世等。」

桑越張了張嘴,沒說話。

卓清沅瞭然:「他父母是怎麼去世的?」

桑越嘆氣:「車禍。」

晚上桑越早早回家,他難得回家這麼早,恰好撞見羅棋正在打掃衛生。羅棋正在用抹布細緻地擦牆上的電視,邊框、屏幕和邊框的連接處,甚至電視後面的死角也都擦得乾乾淨淨。

桑越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用的語氣:「大掃除呢?我跟你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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