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桑越當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倒是覺得無所謂,多一個人也不多少一個人也不少,可那時候的付聲沒這個心思,根本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玩。
現如今,付聲就在面前,這話又是他昨晚親口說的,桑越真覺得無奈。他確實沒辦法把付聲當成一個簡單的偷衣賊,但這小孩心思可能也不太單純,真放自己身邊……
大黃觀察了半天,看見桑越一副為難的樣子,賤兮兮問:「什麼意思啊?」
桑越看了大黃一眼:「正好,你帶他玩玩,認識幾個人。他也沒什麼壞心思,但我不方便往身邊帶。」
大黃沒想到他就問了一句,還給自己攬了個差事:「我帶他玩啊,我跟他都不熟。」
桑越幾乎要翻白眼:「我跟他熟啊?我倆從小到大都沒見超過三次。」
大黃無奈,知道桑越感情現在恐怕到了關鍵時期,身邊不適合再出現什麼危險因素,只能認命去跟付聲打招呼。好在付聲看起來並不貪心,不執著於非要跟在桑越身邊,大黃說帶他去認識幾個朋友他也乖乖跟著去了。
桑越像送走一尊大佛似的,整個人鬆了口氣往吧檯一靠,招呼路易給自己倒一杯酸奶。路易推過來一杯酸奶:「感冒還沒好啊?」
桑越隨口答:「哪兒那麼容易好,我說話還有鼻音嗎?」
路易聽了聽:「有點吧。」
付聲確實是走了,但付聲帶過來的那個香奈兒的袋子還在腳邊。桑越低頭一看,這真是不太好拒絕了。算了,一件衣服而已,有沒有對桑越來說都是一樣的,他嘆了口氣把包裝袋拆了,果然裡頭是跟自己丟了的那件一模一樣的羽絨服。
付聲交給大黃,桑越沒再關注那邊的情況,他又不是付聲的監護人,更何況付聲也二十多歲了,不需要人時時盯著。
忙了一圈回吧檯,桑越這才拿起來手機,本來是想羅棋發條消息問他下班沒有的,微信打開點開羅棋的對話框,看見兩個人上一條聊天記錄停留在他早上六點半跟羅棋說早飯的事情。
……
桑越手一頓,抬眼往上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就這麼對著手機屏幕發了會兒呆,認命地發過去一條消息:「羅老師,醒了。」
真不是桑越想撒謊啊。
他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的不喜歡撒謊,對桑越來說撒謊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他絕對有能力直面任何事情的真相,而撒謊後續需要用無數其他的謊言來圓,效率太過低下。
但早上他答應羅棋起床會發消息,起床那會兒……大黃打電話說付聲在越界,桑越煩得要死,哪還能想起來這件事。起床洗漱一番直接就開車到越界了,更是沒想起來發消息這種事。再換句話說,桑越以前根本沒有跟人報備的習慣,他雖然有心,可習慣太難養成了。
沒過多長時間羅棋回了消息。
羅棋:「剛醒?」
桑越:「……」
桑越:「你聽我狡辯,我雖然確實不是剛醒,但是我醒了之後也沒幹別的,到了越界就給你發消息了。」
羅棋半天沒回這條消息。
桑越:「羅老師,你理理我唄,我知道錯了。」
桑越:「我說了醒了第一件事情是給你發消息,我沒做到。我也知道,我上次跟你說下次一定,下次我還是沒做到。」
桑越:「再給我一次機會唄?」
認錯態度已經誠懇到了如此地步,桑越等了十分鐘,羅棋還是沒回消息。靠,他不會又把自己拉黑了吧?桑越試探著發過去一個句號,消息發成功了,沒拉黑。
桑越缺少哄人的經驗,也缺少跟人曖昧的經驗,他一向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對羅棋很有耐心。
他身邊的情侶最穩定的就是大黃和蘇蘇,巧的是,這兩個人確實經常吵架,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是大黃哄著蘇蘇開心認錯。可就算如此,蘇蘇是一個很會給台階的人。
桑越只能往他們兩個身上對比,覺得羅棋實在太不會給人台階了,但沒關係,桑越可以自己要台階,每次他死皮賴臉跟羅棋要一個台階,羅棋一次也沒給過。
桑越有些心煩,把手機屏幕一鎖,往吧檯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