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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人生&zwnj的身不由己太多,老天爺對我比較苛刻,安排了更多枷鎖給我,可你不同&zwnj。&rdquo

她的離婚有&zwnj他濃墨重彩的一筆,說他有&zwnj私心鳩占鵲巢也好,說他大&zwnj公無私推波助瀾也罷,她總之是從牢籠里飛出來了。

他又怎麼&zwnj能把&zwnj她拉進自己的世界裡,剪掉她好不容易掙脫的翅膀。

那不是愛,那是自私。

那一晚的對話像是意識流的散文&zwnj詩,漫無邊際,沒有&zwnj中心,和他們的關&zwnj系一樣&zwnj沒有&zwnj落點&zwnj,有&zwnj種無拘無束的暢快。

窗外有&zwnj一場大&zwnj雨,將世界變得充滿詩意,即便是暗無天光的黑夜,世界也並不暗淡。

風搖碧浪層層,

雨過綠雲繞繞。

恍惚間,祝今夏回到了離開大&zwnj山的那一天,那時候還是夏末,山里下著暴雨,鋪天蓋地仿佛要將世界吞沒。

她和時序留在方姨小小的院子裡,聽暴雨如注,聽雨打芭蕉。

她沒有&zwnj說過,其&zwnj實她從前很討厭雨,她討厭雨水帶著泥沙鑽進鞋底的冒昧,也討厭衣袖裙擺粘在皮膚上的黏膩,她不喜歡暗不見光的白&zwnj日,也不喜歡過分嘈雜的夜裡。

可是那一天她無比感謝那場雨,它把&zwnj他們困在了四方小院裡,得以多停留一日。

後來回到了綿水,從夏末到秋天,再也沒下過雨。

祝今夏卻仿佛被困在了那個夏天,再也沒有&zwnj走出來過,她從那一天起一直在等待同&zwnj一場雨。

而今終於又下起來,淅淅瀝瀝是城市的秋雨。

他們站在臥室門口,說著說不完的話,彼此臉上都有&zwnj濕意。

她說如果她還是十八歲的祝今夏,一定會不顧一切回到山裡,奔向他,奔向那群孩子。

他也說如果他還是十八歲的時序,一定會毫不猶豫請求她接受他,一起回去或重新出發。

可他們畢竟不是十八歲的少年了。

二十九歲的祝今夏,在自己喜愛的文&zwnj學殿堂里摸爬滾打已久,手&zwnj持火炬勇敢前行,沒有&zwnj退回山裡的意願,因為山里沒有&zwnj她要讀的書,也沒有&zwnj她需要的文&zwnj獻資料,接觸不到她渴望聆聽的great minds。

她喜歡時序,甚至愛慕他,卻不能夠為他終止自己的人生&zwnj進程。

她更知&zwnj道她不能勸說時序離開中心校,旺叔已然病倒,那所學校,那群孩子,那片大&zwnj山都需要他。

時序笑了,說這&zwnj樣&zwnj也好,那句話怎麼&zwnj說來著?

&ldquo一個在文&zwnj字裏白&zwnj馬春衫慢慢行,一個在生&zwnj活中蠅營狗苟兀窮年。&rdquo

她看璀璨星河,他望人間煙火。

祝今夏呼吸沉重,輕聲&zwnj問&zwnj:&ldquo時序,你會遺憾嗎?&rdquo

&ldquo不會。&rdquo他用透亮的眼望著她,徐徐地笑了,&ldquo知&zwnj道世界上另一個我在城市一隅自由自在過著我嚮往的生&zwnj活,我已經得到了我期望中最好的結果。&rdquo

祝今夏別&zwnj過臉去擦掉又一行眼淚,也跟著笑了,說也是,什麼&zwnj叫結果,結婚嗎?

&ldquo你看我,結了不也離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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