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越看景恆越喜歡,她有個侄女正待字閨中。雖她與景恆是同輩,但景恆是隨了淮安侯,人小輩分大,照著平輩的去配,哪裡配得到。
若能娶了她侄女,豈非親上加親。
婉儀打定主意,與景恆淺談幾句,心中更是滿意,便直言問:「你如今也十七了,可定了親?」
鳳明本看著二人說話,聽聞此言長眸一轉,錯開視線。
景恆答:「已定了。」
鳳明指尖不自覺扣緊扶手,心中大驚。
景恆竟定了親?那他與景恆先前鴛鴦交頸,日日摟在一處算是什麼,豈不是辜負人家姑娘。鳳明心中千迴百轉,拿鐵鏈子將景恆拴在東廠的想法都冒了出來,又暗自壓下。
他是怎的了,你若無心我便休,本該你情我願的事兒,他竟生出這般的妄念。
鳳明心神大動,幾乎嘔出血來。思緒萬千間,面上卻毫不顯露,反而唇邊含笑,靜靜聽著。
婉儀有些遺憾,問道:「是淮安那邊的姑娘?」
景恆笑笑,他望向鳳明,鳳明卻沒看他,垂眸含笑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心說鳳明不會想悔婚吧。
景恆道:「不是姑娘。是……」
一個不是姑娘,婉儀這廂面露不解,鳳明卻知這呆子要說什麼!
景恆瘋了不成,今日在婉儀前說出二人私情,明日便會在京中傳遍,後日就能散播到淮安去。
與一個太監的姦情會叫景恆淪為笑柄,這叫景恆如何自處?
前程不要了嗎?世子之位也不要了?
世人的譏誚與阻攔,削骨斷金。縱情深似海,亦不能敵。
鳳明猛抬起頭,打定主意萬不能叫景恆說出來,他隨機應變,將剛才翻湧到喉間的那口血吐了出來。
為了引人注意,他甚至噗了一下,已達到鮮血飛濺的效果。
「鳳明!」景恆長喝一聲,從椅子上魚躍而起,飛身衝來扶住鳳明。
婉儀也是大驚,站起來,想靠近又不敢。
鳳明口含鮮血,他動動唇,景恆連忙附耳去聽,只能鳳明咬牙道:
「你敢亂說,我就宰了你,你前程不要了嗎?」
景恆:「……」
難道因為這個把鳳明氣吐血了麼。
「來人!」景恆喝道:「傳御醫。」
他一身怪力驀地抱起鳳明,陡然一震間,鳳明險些被口中的血嗆著。
鳳明咳出喉間的血:「我能走。」
景恆不理,霸道地抱緊鳳明,鳳明無奈,抬手環在景恆脖間。
景恆心中鬱郁,本想從前夫大姐這兒過了明路,鳳明卻不讓,擔心他的前程。
難道在前程與鳳明之間,他會選勞什子前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