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聖宗對此不屑一顧。好像曾經把滿心滿腹控制欲藏得極深,做出溫和寬宥模樣的人不是他一樣。
辭別淮安王,齊聖宗循例問詢封地內庶務,一封來自楚地的信呈上來.
齊聖宗打開信,被滿紙凌亂如蛛爬的字體丑到,閉了閉眼。
「沈澶,你來讀。」
【是我兄弟的信!】
景恆眼尖,瞥到信封上的落款,是劉檣的信。
沈澶雙手接過信,緩聲讀道:
【景兄弟,聽說你那羅剎相公被奪了權,你那裡可還安好?
愚兄此處一切順利,就是樂侯那王八羔子狡兔三窟,逮了許久還沒逮到。但他荊州的老巢,愚兄不才,現已掀翻,那老烏龜邪得很,養了許多童男童女煉丹,忒不是東西。
你和那羅剎還成婚嗎?無子難免寂寞,正巧愚兄被這些小孩吵得頭大,送你幾個養著玩,隨信附到。
咱兄弟心照不宣,這話本多餘說,但軍師說『開誠布公,少生一豆』,咱也不知道是哪一豆,就直說了罷,打京城時叫上兄弟,哥哥給你當前鋒。
勿念。
另,自君別後,再也獵不到美味野豬,盼早日相見。
再另,病秧子身體好些了沒,另附老山參一株,聊表心意。
再勿念】
沈澶念罷,合上信,交還給齊聖宗。
齊聖宗翻開信,找到『一豆』這個詞,取來硃筆圈了,落筆游雲驚龍,寫下『疑竇』二字。
【景恆:……你批奏摺呢?】
齊聖宗不理他,問沈澶:「隨信還送了東西?」
沈澶斂眉:「十二個少年,六個少女,一株千年山參。」
齊聖宗:……
「十八個孩童?」
沈澶抬眼,面露詫異:「世子,這裡面最小的也十三歲了……算不得孩童罷。」
齊聖宗:???
這叫童男童女?
如果這劉檣是他的臣子,非治他欺君之罪。
沈澶道:「世子,這些人養在王府只怕不妥。卑職瞧著,有幾個不大一樣,您還是瞧瞧去罷。」
齊聖宗親眼見了,才知道何謂不大一樣。他暗自揣測這些所謂的『童男童女』,只怕是楚樂侯養的孌童。
蓋因這十幾人,無論男女,都極好看。
其中幾個煙視媚行,打眼一看就知出身風月;如此便罷,這些人里除了中原人,還有不少眉眼深邃的外族少年;更有個金髮碧眼,皮膚雪白。
任是齊聖宗也無語半晌:「怎還有西洋人。」
劉檣這邊派了個好幾個親隨護送,其中一個管事的上前答道:「樂侯沉迷丹藥,用這些孩子取血煉丹,所以各族男女都有,他湊得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