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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鬼才,刷你的碗去!」

夜色漸深,妖力攢成的月亮燈靜靜漂浮在桌旁,以一種足夠明亮卻不傷眼的亮度靜靜陪伴觀昏曉,一如它們的主人那般。

觀昏曉抹開最後一點墨跡,抬頭望天,天際一彎月牙懸在雲層邊沿,灑下與他畫中相同的月色。

山野孤燈,月下竹舍,咔噠咔噠旋轉的水車,菜圃里悄悄冒頭的芽葉。

竹窗洞開,窗下長几旁伏著一道人影,沒有作畫,而是枕臂睡去,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完成一半的畫作里有小橋流水,炊煙人家,還有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獸。小獸搖頭擺尾地跑向山林深處,毛髮上遍灑的夕陽染了畫外的人影滿袖,清風拂來,袖擺鼓盪出呼呼聲響。

觀昏曉給人影的衣服,天邊的圓月,菜圃和水車精心調製了色彩層次,渲染得極為細膩,圓融一體,渾然不覺筆觸,就像它們是從勾線的墨跡里延展出來,天生就該如此一般。

完成這幅畫之後,觀昏曉回頭去看,卻想不起自己是怎麼把它畫出來了,作畫時的他如有神助,勾抹挑染皆是神來之筆,不能重現,也無法復刻。

或許畫畫的人確實不是他,而是夢裡那道身影。

他們有著相同靈魂,卻到底不是同一個人。

「我可以看了嗎?」

連青酌的聲音冷不防打斷觀昏曉的思緒,他想了想,點點頭:「嗯,看吧。」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連青酌的身影從十幾米外騰掠而來,藏都不藏心裡那份迫不及待。

看到畫的內容後,他卻怔了怔,脫口而出:「家?」

「不準確。」觀昏曉唇角微彎,對他一眼看出自己作品主題的事頗為高興,「是故園。」

故去的家園,再也見不到的親人。

畫中人能沉溺美夢,觀畫者卻因一次行差踏錯而面目全非,看到故人身影時,它還能清醒地流一滴眼淚嗎?

想到這裡,觀昏曉竟有些不忍。

連青酌動了動嘴唇,好像也覺得這幅畫對某隻怨妖而言十分殘忍,但他沒有制止,而是選擇火上澆油。

他提筆蘸墨,在觀昏曉的畫旁題下兩行詩: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出自宋代晏幾道的《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

第46章 上元前夕

初七夜裡,觀昏曉的畫順利送至特物局總部,並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但這些事畫家本人一概不知,甚至還在擔心自己這半路出家的水平到底能不能完成託付。

直至一天後收到局長的消息,說畫作斐然,他才鬆了口氣。

當然,畫有用歸有用,觀昏曉人還是得親自去一趟,跟怨妖見最後一面的。那是怨妖引頸就戮的條件,也是安岳襄的承諾。

從祁縣到渠江鎮外的山上,需要坐七個小時的飛機、兩個小時的動車,以及半個小時的摩的。

觀昏曉略略做了點行程功課,扭頭就問連青酌:「大妖,你能帶我飛過去嗎?」

連青酌正在給之前送他的生日禮物——那條手鍊返工,聽到這話時,正在把新的妖力結晶系上去。

他輕輕一笑,說:「當然可以,最多半分鐘就到,省時省錢省力。」

聞言,觀昏曉果斷關掉瀏覽器。

連青酌向他伸出手,他把右手遞過去,看著半分鐘橫行千里的大妖托起自己的手腕,將手鍊小心翼翼戴到腕上。

這回,他的妖力結晶不再是游離在外的吊墜,而是嵌入晶石間的點綴。燈光在結晶的不規則切面上流轉,折射出燦燦光芒,仿佛有紫焰流動,瑰麗非常。

觀昏曉轉動手鍊,看著與連青酌眼睛同色的晶石,眼神溫柔:「有你在,我還需要它們保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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