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安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藝瑤沒說蘇予笙認識別的人,應該就是碰巧遇到吧,你別想太多了。」
真的是巧合嗎?沈言非看著透明的酒杯,心裡暗自希望這是真的。
「哎呀」一聲驚呼,謝寧安和袁京回頭,看著阮昕薇一臉焦急地向這邊趕來,匆匆忙忙連口罩和帽子都忘了戴,所到之處,引得不少動靜和騷亂。
「這麼急幹嘛,就會添亂」,袁京忍不住抱怨。
他其實不太喜歡阮昕薇,總覺得這個女的假假的裝裝的,時常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定位,喜歡招搖,因此很容易惹禍。
所以原本相安無事的二樓卡座,因為她的一聲尖叫和四處穿行的行為,惹得二樓的人全都看熱鬧似的往這邊張望。
「對不起啊,我下次注意咯」,阮昕薇不情不願地胡亂道了個歉,就馬上撲到沈言非身邊,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言非,你的手怎麼啦?」
說完,伸手要去摸。
沈言非沒看她,也沒管袁京是不是包好了,直接把手抽了回去,聲音沒有情緒:「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啊!」阮昕薇聲音嬌嗲,一臉心疼:「我送去你回去吧!」說完又想伸手去扶他。
可沈言非不動聲色地閃了閃,她撲了個空。
阮昕薇有些失落,但很快調整好表情,再抬頭時依舊是那幅嬌嗲無辜的模樣:「言非,你喝這麼多,在外面不行的,就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嘛?」
沈言非聞言,從沙發上慢慢直起身體,一改之前的頹勢,氣場瞬間變得凌厲,深邃的眉眼瞟了她一眼,沒回答她好或者不好,而是淡漠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阮昕薇,我問你,你是不是跟予笙說我們在一起了,說予笙是小三?」
阮昕薇呆了,沒防備他突然發問,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跳砰砰砰地跳。
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轉的飛快,手心指甲掐緊,強迫自己冷靜,腦中飛快地想著說辭:「言非,你相信我,我怎麼會說這種話?」一邊說一邊小心得覷他:「是予笙聽錯了吧?」
她決定把責任推給蘇予笙,反正她都已經走了,不可能再回來跟她對峙。
「呵」,沈言非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冷笑,一雙眼睛冷得像冰:「你不承認?我再問一遍,到底是不是你說的?」
阮昕薇心臟猛地抽動一下,幾乎被他問得一哆嗦,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明明喜歡他,卻又有時覺得他有些可怕。
她咬了咬嘴唇,覺得有些委屈,明明她也喜歡了他那麼多年,他卻從來沒有正視過她,像剛剛那般像是審犯人的眼神,他就從來不會用在蘇予笙身上。
心一橫,她決定咬死不承認:「我沒有說過,是蘇予笙聽錯了,跟我無關。」
「好」,沈言非低低開口,淡漠而冰冷:「既然這樣,我許諾過的事情已經都做到了,從今往後我們沒什麼牽連,你可以離開新予集團了。」
「什麼?!」阮昕薇大驚失色難以置信,連一直努力維持的表情管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了,急急發問:「言非,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沈言非被酒熏過散漫的眼睛正眼都沒看她一下:「我感謝你高中時候的幫助,該還的,我已經連本帶利還清了,你可以走了。」
阮昕薇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如果說從前他對她還有幾分客氣,而此時此刻耗盡了耐心的他冰冷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不留絲毫情面。
「不要!」阮昕薇尖叫一聲,大眼睛裡瞬息蓄滿了淚水:「言非,你不要這麼對我,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打我罵我,請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沈言非沒看她,一手扶著脹痛的額頭,一手拿起外套,有些踉蹌地向外走去。經過她身邊時,淡淡散落一句:「新予本來就跟你沒關係。」
謝寧安朝袁京比了個無奈的手勢,跑了幾步追上沈言非,把他拉上車。
另一邊阮昕薇愣在原地,那些話如炸雷一般在耳邊響起,她打了一個冷顫,恍惚回想起在韓國當女團那些表面光鮮實際暗無天日的日子,瞬間恐懼襲來,頭皮發麻。
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從泥濘里逃出,過上了現在的日子,她絕對不可以再回去!
阮昕薇咬了咬牙,暗暗發誓。
「昕薇,怎麼樣?要不要緊?」程譽一臉關切地走過來,看著阮昕薇只穿著很清涼的超短裙,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想給她披上。
她沖他甜甜笑了笑,然後擺手:「謝謝啦,不用了。」
程譽的手有些尷尬地被晾在空中,他呆了一下,訕訕笑了笑:「昕薇沒事,非哥是在說氣話,你別太在意。再說了,蘇予笙都走了,非哥遲早是你的。」
「嗯」,她甜甜笑著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