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我讓丫鬟把我那小院裡一個庫房收拾出來了,您看,要不您還是搬到那邊去吧。我那兒清淨,沒什麼人進出的,白日裡我也不在,不怕打擾,你也好安心養傷。」
鬼面皺了皺眉,「不妥,女子閨房,不便入內。」
……
沐雲舒聽到這話足足愣了十餘息,快速眨動著眼睛。
這是認真的嗎,這是一個冷酷殺手該說出來的話嗎?
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沐雲舒訕訕笑了兩聲,「不妨事,我院子裡房間多,您不往正間去就成,我們府上不講究那些。這邊著實有些不便,就怕有人衝撞了紀大哥。」
說罷直接拽過鬼面的手,往他掌心放上一串鑰匙和一張紙,「這是房間的鑰匙還有過去的路線,紀大哥,你應該可以自己,悄悄地過去吧?」
鬼面還有些恍惚地盯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沐雲舒招了招手,已經跑遠了,
「紀大哥!我先出門啦,你安心養傷哦!」脆生生的,語調上揚,像春日裡頭的翠鳥。
感受著手腕上殘餘的溫度和那抹滑膩感,鬼面有些不適,
她不懂分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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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等著沐雲舒的雲渺,也早就換上了一身小廝的衣服。見沐雲舒出來,忙迎上去,
「小姐,不是,公子,我們真要留那人在院子裡住嗎?」
雲渺的小臉皺皺巴巴的,滿臉的不樂意。
「是呀,怎麼啦?」
「他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很可怕的樣子,我怕他……」
沐雲舒回想起剛剛鬼面那有些老古板的發言,噗嗤笑出聲,總感覺啊,這位鬼面閻羅,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哦。
颳了下雲渺的鼻尖,「小丫頭,少抱怨了,你家公子我自有分寸。對了,等會你悄悄打發人去趟曼娘那兒,我記得她那邊有上好的金瘡藥,找人去取些來,記住,要悄悄的。」
想起柴房內整潔得毫無一絲褶皺的被褥鋪墊,和那個半身藏於門後的男子。
嘖,真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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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靖安坊,城中有名的貧民窟,多是窮困人家,間或三教九流混跡其間。
沐雲舒和雲渺來到某條巷子一破敗小院門前。
「二狗子,開門!」雲渺上前拍門。
就聽裡頭一陣踢踏腳步聲,「是舒姐姐和雲姐姐嗎?」,驚喜之聲傳出來。
門被拉開,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身上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卻很是妥帖乾淨。
少年一見沐雲舒和雲渺,笑得是見牙不見眼。
沐雲舒拿摺扇敲了敲少年的頭,抬步進入院子,「阿爺的身體好些了嗎,藥有按時吃嗎?」
「有有,爺爺身體好多了,這幾天都能下床到院子裡來活動了。」小少年趕忙關門跟上去。
「是舒丫頭來了嗎?」屋內傳出呼喊,帶著一陣咳意。
沐雲舒連忙快步入內,只見簡陋的木床上躺著個年邁的老人,面色微微慘白,病懨懨的,卻滿是笑意。
「是我來了,阿爺。」沐雲舒毫不在意地握住老人的手,一邊端過桌上還有半碗的藥繼續餵給老人。
「怎麼不把藥餵完再來開門,這可不能放涼了。」
身後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咧著嘴沒說話。
服侍老人一口一口吃完藥,拿著手帕為他擦完嘴,又調整了一下墊子的高度,沐雲舒方才停手,而雲渺也早就主動拿著掃帚打掃院子去了。
「你們倆都別動了,好容易來一趟,怎麼都在幹活了,臭小子,去叫你雲姐姐進來坐。」
「阿爺你就由著我們吧,你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我們多幹些事兒開心著呢。」沐雲舒聲音輕柔舒緩,帶著絲小輩的俏皮。
「你們為我們爺倆做得夠多了,要不是有你啊,老頭子我哪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二狗子和爺爺是沐雲舒偶然在街上遇到的。
大雨傾盆的日子裡,二狗子背著不省人事的爺爺找醫館求助,途中偶然遇上一夥小混混,竟然還搶了二狗子辛苦掙來給爺爺治病的救命錢。二狗子發狠,不要命地和那伙人打,卻寡不敵眾,受傷漸重。正巧碰上沐雲舒帶著雲渺和荀青外出,雲渺和荀青皆有些拳腳功夫在身,對付幾個小混混還是不在話下的,就順勢救下爺倆,又找了相熟的大夫為爺爺看病。
那日,也是在這個院子裡,淋得渾身濕透,又鼻青臉腫的二狗子跪在沐雲舒跟前,「小姐,多謝您救我爺爺,二狗子無以為報,甘願為小姐賣命。」
沐雲舒不愛這賣身報恩的一套,也不需要多幾個奴僕,只打發小子去做了幾件事,權當每日一善了。
沒成想,這是個有成算的,腦筋轉得快,人也靈活,辦的事乾淨又漂亮。沐雲舒正缺這麼個得力助手,乾脆就喊了他幫忙做事,給報酬的那種。
一來二去的,就和這個有骨氣的聰明小子,還有和藹慈祥的爺爺熟悉了起來。
「阿爺!不許說這些話了。」沐雲舒翹著嘴有些不樂意,「再說了,二狗子聰明著呢,能幫到我的地方多了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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