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房門,隔開兩個世界。
--
鬼面終究沒有等著跟沐雲舒走,害怕招搖惹眼,只約定了會去拿藥,很快就獨自消失在窗邊。
沐雲舒撇了撇嘴。
論:有一個來去如風的男朋友,不,准男朋友是個什麼樣的體驗。
問就是無奈。
然而他倆都沒意識到,黑夜中,還有一雙眼睛注視到了這道來去如風的影子。
榮親王府。
有一黑衣人悄然降於正院,附在郁明德耳畔說了什麼。
郁明德一手盤著核桃,眯了眯眼,「查一查,這劇院背後是誰?」
大內第一高手名不虛傳,自從上回栽了跟頭,榮親王就暗中讓自己手裡的人查找有關鬼面的蛛絲馬跡,始終不得其蹤。
終於在今夜,尋到了他的一點痕跡。
歡天喜地劇院?
郁明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皇帝身邊這把好刀,遲早要折斷了才好。
「北戎那邊的消息呢?」
「二王子說,互利互惠,合作共贏。我們助他登位,他自會信守諾言。」
「哼,他可真是好謀算,這事兒於他,毫無危害。」
「那我們還要……繼續和他合作麼?」
「當然,他是現如今我們最好的選擇。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王可以忍讓他一時的放肆,待本王大業得成,哼,二王子?我要他整個北戎好看!」
身後那人慾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郁明德轉身看向他,「還有什麼事?」
「那二王子還讓傳話,說……他說……」
郁明德皺起眉頭來,「有什麼話就快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他說,聽聞榮親王身旁有一知心人,傾城之色,嫵媚動人,一夢驚鴻,甚是……甚是歆羨。」
郁明德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個度,「他察哈爾德什麼意思?!這是覬覦上本王的女人了?簡直是放肆!」
郁明德手中捏著的核桃茲拉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粉碎。一時情緒激動上頭,眼前竟有些止不住地發黑,甚至喉頭都有一股子腥味,一陣猛烈的咳嗽,帶著粘膩的嗓音拉扯感。
身後黑衣人急忙上前順氣:「主子,你沒事吧?」
郁明德搖著手擺了擺,沒有細想,最近大概是諸事纏身,過度勞累,時常感覺精神不佳,白日裡都有些昏沉,眼前總感覺有黑影晃動。
回頭讓府醫看了,配些藥也就罷了。
現在的重點在和察哈爾德的合作上,這才是決定他後續行動能否正常開展的關鍵所在。
察哈爾德現如今手中攥著和他通信的把柄,隨時可以威脅自己,那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的溫良賢德的王爺形象也就毀於一旦,萬萬不可。
現如今他有求於北戎,想要借著北戎和大裕邊境的戰事把各地的兵力都調撥出去,好讓自己在各地囤積的私兵一舉起事,圍了京城,逼郁初瑾退位。
為了這點,察哈爾德提出再無理的要求,哪怕是肖想他郁明德的人,他都能應下來。
左右,也不過只是個女人。
這個無腦蠢笨的二王子,都到了這關鍵時刻,滿腦子還只能想到女人,實在是不足為懼。
察哈爾德不明白,自己看重的正是他的無能。
大王子左魯雖體弱多病,但於政見上多有謀略,可堪大用。
那北戎將死的老頭子也是更中意大王子繼承自己的位置,只不過心中仍舊顧忌著這自小疼愛的二兒子,尚未公布繼任人選。
若是北戎真落到了他察哈爾德的手裡,怕是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真以為自己和他一樣,是那等將江山棄於不顧,只圖眼前之利的人麼?
他日榮登大寶之時,自有數不盡的手段折騰北戎,折磨他。
郁明德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順氣,壓下滿腔要將察哈爾德碎屍萬段的怒氣,才堪堪出聲,一字一頓:「傳信過去,他二王子登上北戎大位的那一日,我奉送這份好禮於他。」眼波寒光凌厲,徹骨寒冰。
「馬上安排人去北戎,啟用安插在北戎王庭的暗子,幫助察哈爾德暗殺大王子,加快進程。」
「是。」
「還有在各地的私兵部署,都確認清楚了,讓大家隨時整裝待命。」
……
他已經等不及,要取回這本就該屬於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