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鶴坐在中間主席位,神色依舊:「謝謝大家配合我的工作,這次的活動辛苦大家了。」
喬鶴淡定地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今年的學生會夏日團建定在日本,全程費用走我的私帳。」
底下的人立馬捧場。
「哇塞!會長大氣!」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可以多帶點衣服過去出片,一天一套!」
……
原本是其樂融融的場景,梅月衫卻咳嗽一聲,把話題扯回來:「這次的高校交流大會已經圓滿結束了,但按照慣例有些人需要進行檢討,我們是一個集體,誠懇地認錯和道歉可以促進內部發展。」
坐在會議室最末尾的白依依收攏了手心。
梅月衫語氣溫柔:「依依,我覺得你應該檢討一下,再給會長道個謝。本來校長想要追責的,要不是會長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次肯定少不了被訓斥一頓。」
白依依緩緩站起身,朝著喬鶴的方向鞠了一躬:「謝謝會長替我們解決麻煩。」
喬鶴抬眼,淡淡地說:「沒事。」
說完這句話後,她便坐了下去。
「這不對吧?」坐在梅月衫旁邊的方雲不淡定了:「什麼叫替我們解決了麻煩?是你自己惹了麻煩,我們是一個集體,大家都為這次高校交流大會付出了不少心血,難不成還不配得到你一個檢討嗎?」
白依依盯著她,目光堅定:「我覺得我沒什麼要檢討的。」
方雲氣笑了:「你這個是什麼態度?連座位名單都可以弄錯,看來是翅膀硬了,我們這小地方可融不下你這尊大佛。」
白依依條理清晰:「第一,我沒有弄錯名單。第二,別一口一個集體,你們每次讓我干最髒最累的活,甚至都超額的有些不合理了,我沒覺得你們把我當學生會的一份子。第三,我確實不打算在學生會待了。」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別人想進學生會還進不來呢,她居然說不干就不幹了。
梅月衫和喬鶴幾乎是同一時間抬頭看向白依依,眼神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意味不明。
這個說話的調子讓梅月衫一度幻視遊戲裡那個討厭的女人,不愧是凌一霜的朋友,就連說話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梅月衫:「依依你先別動氣,我理解你是因為面子不想承認錯誤……」
「我沒錯。」白依依直接打斷,一臉倔強:「交給你的時候表格就是對的,我的舍友可以幫我證明。」
「還有。」她又看向方雲,「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你讓我把周教授帶到第一排的。」
方云:「難不成我們倆還能冤枉你?再說了,你沒有物證,只有人證,這個人證還是你舍友。根本就沒有可信度,她肯定會幫你說話。」
白依依反駁:「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好,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舍友就是人證,你愛信不信。」
這著實讓喬鶴開了眼,她平常在學生會跟個可以隨意任人揉捏的小白兔似的,沒想到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行了。」喬鶴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這件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家以後還得一起工作,就到此為止吧。」
梅月衫和方雲明顯愣了一下,喬鶴這是在和稀泥?
他做事情從來都是雷厲風行,要是以往遇到這種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一定會追責到底,更別說白依依還是這個鬼態度。
「我並不想到此為止。」白依依用顫抖的手撐著會議桌起身,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對著梅月衫和方雲說,「我需要公平,還有道歉。」
方雲不可置信:「你瘋了?」
學生會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雖然每個月能夠拿到會費,但真的很受窩囊氣。
白依依一字一句地說:「請給我道歉。」
氣氛一度陷入僵持,這個行為無異於在眾人面前打喬鶴的臉。都說要翻篇了,她還那麼固執。
梅月衫餘光瞥見喬鶴臉色鐵青,便也站起身:「對不起依依,我不該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更不應該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你檢討。」
說著說著她開始潸然淚下。
白依依並不在乎這個口不對心的道歉,她只覺得心裡很委屈,需要發泄。
「還有你。」她冷著臉看著方雲,「道歉。」
方雲看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來她嚴格意義上並不算一個合格的軟柿子,遇到這種觸動原則的事情,還是會為自己努力爭取。
眾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眼神,開始小聲討論。
「她怎麼這個樣子啊?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讓月衫學姐道歉。」
「是啊,一個家裡沒什麼資源背景的人,月衫學姐把她招進來一點都不懂感恩。」
「會長也是,這種人惹出那麼大的岔子,還留著幹什麼呢?」
……
那些嘲諷的話語如潮水般湧來,淹得白依依透不過氣。
白依依強忍淚水,提高了聲音:「你們以為我想待在這嗎!大清朝都已經亡了,你們還在玩等級制,我又不是奴隸,為什麼不能反抗!每次都把錯誤和髒活累活推給我,我一直想著要與人為善,可是這樣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
「夠了。」喬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些人隨隨便便得罪一個就夠白依依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