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依洄跑不動了,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馬上要被逮住了。她有點絕望。
絕望之際,忽然有點想念梁澤。
如果她真的出事,最難過的人,應該就是梁澤哥哥了。
岑依洄鼻子一酸,停下腳步,不知從何生出的勇氣,讓她陡然調轉方向,鑽進路邊沿河陰幽僻靜的蘆葦盪。
蘆葦喜水,通常生在水邊,岑依洄鑽進去,右腳瞬間一大半陷入泥濘的沼澤地。
岑依洄回頭看了眼。
腳後跟已經浸沒在未經開發修繕、不知深度的天然湖邊緣,稍有不慎便會跌入其中。她將身體重心前移,慢慢使力讓腳脫離泥濘。
一束白光忽然在她頭頂的蘆葦盪來回巡掃。
岑依洄倏然僵住。
人在危險攸關時刻腎上腺素激增,岑依洄壓低身體,儘量把自己的身體縮起來。耳邊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身旁似乎還有不知名的物種窸窸窣窣爬過,她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再熬一熬,等他走掉,就能找人求救。
岑依洄反覆安慰自己。
傅斌盯著蘆葦盪,漆黑不見五指的夜晚,蛇蟲鼠蟻橫行,連他也不敢鑽輕易鑽進其中,料想岑依洄一個小女生更是不敢。
傅斌退回到主路,沿反方向繼續搜索,才走出兩部,忽然聽到蘆葦盪叢中傳來一陣輕快音樂。
他警惕地轉過身,瞥見蘆葦盪深處,冒出一點及閃而逝的螢光。
手機離開了麵包車裡的信號屏蔽源,再次接受到信號。
岑依洄的手機原本開了靜音,但她設置過白名單聯繫人,哪怕手機處於靜音狀態,這兩位聯繫人打來電話,也能響鈴。
白名單其中一位是梁澤,她的男友。
另一位是蘇睿,岑依洄擔心蘇睿的假肢行走出現問題,半夜聯繫不到人。
鈴聲驚得岑依洄一趔趄,背脊汩汩冒冷汗,她手忙腳亂地從袋裡掏出手機,立刻切斷通話。
嗡嗡的驚懼耳鳴聲尚未停歇,遮掩她的蘆葦盪突然被被粗暴扒開。
猶如審訊室里的一道白色強光,直直照在她臉上。
岑依洄畏光地微微避開。
光芒背後若隱若現傅斌陰森森的臉龐:「媽的,敢跑,你死定了。」
-
蘇睿坐在單人宿舍的床上,納悶地盯著手機通話界面。
岑依洄說幫她去取定位器,取到沒?怎麼不接電話了呢?
調出聊天界面,在編輯框輸入「依洄,你在哪裡?」,尚未按發送鍵,岑依洄的信息率先蹦出來。
-二回:事情都辦好了我今晚不回宿舍住明天畢業典禮見哦
蘇睿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段話有點說不出的怪異。
但一時間沒找出不對勁的地方。
她給岑依洄發了一條語音,問:依洄,你到底在哪裡呀?
這次,岑依洄也是用語音回復:東西我取好了,晚上有點事不回學校,明天見,我先休息。
蘇睿聽到岑依洄的聲音,便安下心。她知道岑依洄經常離校住梁澤身邊,已經見怪不怪。
-
「咳咳——」
大眾車後排,手腳被綁住的岑依洄看到聊天框裡蘇睿發來的「晚安」,終於不用忍耐差點窒息後又吸到新鮮空氣的嗆咳。
她咳得心肺生疼,淚水不斷湧出眼眶。
衣服在蘆葦盪里沾滿泥點,脖子上兩道鮮紅掐痕赫然醒目,傅斌瞥了她一眼,重重合上車門,繞到駕駛位。
轎車開出十幾公里,停在一棟廢棄的倉庫前。
岑依洄望著四下無人的房屋,肩膀止不住地發抖。她的手機已經被傅斌沒收,深更半夜沒人會聯繫她,如果室友沒有發現異常……
岑依洄不敢繼續想。
舊倉庫斷了水電,空氣腐濁腥潮,岑依洄被所以地丟在邊角,後背撞在水泥柱上,但她感覺不到疼,只有漫無邊際的、未知的恐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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