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霽單手枕在耳後,視線落在虛空中,幽深眼底亦有些緊繃,直到聽到這聲叫喚,才似鬆口氣般化開些許:「嗯?」
喻了了頓了頓,努力凹出一種僅僅只是出於關心的語態:「睡沙發會不會有點不舒服呀?」
他總算掀唇,聲音卻不顯:「還好。」
「……哦。」
喻了了瞬間又蔫下來,難免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麼不對,本來就是自己要求他去睡沙發的,並且她當時的態度也非常絕對,所以就算是現在和好了,他一時拿不準自己的意思好像也很正常?
這麼想著,淤在胸口的那股氣頓時就散開了些,同時還生出一種「一定是她這段時間表現得太兇了,才讓他連她生氣時的一句話都不敢違背」的愧疚心。
她抿了抿唇,很快便放軟語氣,又重新問了一遍:「但我感覺這個床還挺舒服的欸,你要不要試一下?」
那頭卻還是有點猶豫,隔了會兒,才低淡應聲:「……還是算了。」
「可是我想讓你試一下!」
「嗯?」
喻了了抱著被子坐起來,很急切地說:「就是,我之前是因為還在生氣才讓你去睡沙發的,但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啊,所以你可以過來跟我一起睡!」
時霽聽見動靜,也撐著胳膊坐起來,卻仍有所顧忌似的:「可你之前不還說,要是有人隨便靠近你,都會被摔成兩半麼?」
「不會的!」
她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麼扯的話都有點想不起來,就忙於安撫:「那是我騙你的!而且我睡相超級好,睡著之後根本就不會亂動!」
時霽像是被說服,聲線不覺有些鬆動:「真的?」
喻了了定定點頭:「嗯嗯!」
「一定要我過去?」
「嗯嗯嗯!!!」
「好吧。」
話音落下,她就眼巴巴盯著那頭,滿腦子都是要用自己的熱情與真誠,安撫他這段時間被自己傷害的心,畢竟她的男朋友從小就那麼柔弱無助,破碎又可憐。
而那點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難為情,也早就在某人的引導下被拋到九霄雲外,只等人起身走進,掀開被子坐進來的瞬間,就立刻跟個八爪魚似的虎撲過去:「嘿……」
感應燈亮了又滅。
時霽終於找回自己的貼身掛件,又一次被強大慣性結結實實撲倒在床時,失而復得的滿足便再也無可抑制地溢散開來。
相擁的力道一再收緊,似要將人揉進骨血里。
他當然不是不能主動,只是相比之下,還是更懷念女朋友那滿到要溢出來的熱誠,與亮著眼睛從懷裡探出腦袋時的生動:「時霽。」
鮮活呼吸自胸前一路上揚,喉結像被灼到了一樣,不住輕滾:「嗯?」
喻了了像被這個反應吸引,盯著喉結看了會兒,才緩慢將視線上移,雙手同時繞到他肩上,一把將人摁倒後,又手腳並用地爬上去,繼而不容商量地捧著他的臉說:「我還想再親一會兒。」
「……」
時霽神情稍滯,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摁在床上親了有一會兒了,而強吻他的「惡霸」明顯耐心不足,見他仍沒有松防的自覺,很快便又帶著氣性胡亂咬了一口。
「嘶……」
他眸色一沉,吐息間翻了個身,頗有些報復意味地將人反壓在身下,大掌扼著她的後頸,唇齒有過之無不及地傾覆下去。
「唔……」
喻了了對此倒沒什麼意見,悶哼了聲,便抱著他的脖頸迎合上去。
呼吸在輾轉間變得滾燙,壓抑了這些日子的諸多情緒與念想,全都通過這個亂七八糟的吻暴力釋放,一直到交織的熱流燒得人快喘不過氣,暴烈的親吻才逐漸緩和,卻仍帶著食髓知味的難耐,流轉於對方的五官、下頜、脖頸……
時霽頭髮被揉亂,唇角遍布咬痕,喉結也沒能倖免,胸前衣料被扯開,扣子還掉了兩顆,放眼望去,全是她胡作非為的痕跡。
喻了了卻猶覺不足似的,指尖經由胸膛探進腰腹,被賁張肌理激起破壞欲,忽地用力掐了一把,剛要繼續,手心便被捉住,桎梏在頭頂,沒過多久,又熟門熟路地繞回來,又掐一把,時霽倒抽口涼氣,再次把人捉住:「……別鬧。」
喻了了本以為他只是受不住,聞言才覺察到拒絕的意思,不由眨了眨眼,疑惑道:「你不想嗎?」
當然也只是象徵性地問問,畢竟就算他嘴上說不,身體也是騙不了人的。
她早就感覺到了。
時霽伏在她身上,呼吸很沉:「想。」
喻了了感知著胸前的共振:「那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