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奉楨嚴肅道:「自然是抬舉。」頓了頓,「主公同我說起九娘子想出兵中原,余某其實滿腹疑問。」
陳皎做「請」的手勢,「但說無妨。」
余奉楨一本正經道:「如今南方初定,但許州還虎視眈眈,九娘子若想出兵,為何不是出兵許州,而是去中原?」
陳皎不答反問:「我頭上有那麼多兄長,他們連一個小小的許州都拿不下嗎?」
余奉楨:「……」
一時被噎住了。
陳皎:「許州雖然是糧倉,可是易守難攻,只要他們死守在關口,外頭的蒼蠅都甭想進去。若是跟他們打持久戰,許州二十一郡自給自足,州府經得起這般耗嗎?
「眼下我們雖奪取了六州,卻要 防備中原的胡人揮軍南下。那許州不足為懼,只要把他們堵死在裡頭,南方暫且就能得安穩。
「我想圖謀中原,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未雨綢繆,且要求也不多,只需要州府能提供糧草即可。
「那徐昭裴長秀之流的戰績你們也是看到的,他們甚至比鄭威等人更彪悍勇猛。但這些人都是從中原而來,那邊才是他們的故土。他們與胡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是他們願意為重回中原拼命的根本原因。
「余老你回頭看看,我陳九娘走的路哪一步不是未雨綢繆,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惠州圖強?莫要以為我發兵中原就是發瘋,我自有我的道理。」
聽了她的這番解釋,余奉楨久久不語。他行事也跟陳恩一樣求穩,但她的所作所為確實把惠州 推到了難以達到的高度。
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女郎叫人看不透,看不透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陳皎向他行禮道:「余老是我爹的親信,還請你多勸勸他,我並非兒戲,而是為天下漢人籌謀。南方縱使安穩,一旦胡人揮軍南下,那這個安穩窩勢必遭殃,早做打算過去築牆抵禦,日後若打過來,也能及時應對。」
她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余奉楨就算心裡頭不認同,卻也不好說什麼。
把他打發走後,陳皎心中冷哼,這是她唯一的翻身機會,趁著現在便宜爹用人之際不好剪羽把徐昭他們帶出去。若等以後,她的羽翼被折斷,那才叫死得冤枉。
卸磨殺驢,她可不是一頭蠢驢。
這不,陳皎這根刺頭成功讓陳恩咽不下吐不出,他忽然想起當初她討兵去魏縣的情形。
那時候所有人都不同意,都覺得她是胡鬧。如今她再次討兵,也是所有人都不同意。
陳恩陷入了矛盾中,如果她是兒子,那州府里隨便哪裡都能安置,甚至讓他把家業讓出都心甘情願,畢竟她的才幹確實出眾。
但老天給他開了個玩笑,是個閨女。女兒怎麼能延續下陳氏一族的血脈呢,這世上就沒有女人做君王的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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