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點期待下次見到千年前的徐離陵,把答案甩他臉上時,他愣怔驚訝的表情了。
不過,以他脾氣,他估計不會愣怔驚訝。
而是——
鶯然腦海中浮現出他滿眼戲謔諷刺的臉,無語地抿唇。
徐離陵沉吟,嗓音輕緩微沉,如悠遠厚重的林間山音:「鶴霄九冥啊……」
鶯然點頭,抬眸看他。
他望著門外雪,眸光幽遠。
這一刻,鶯然眼中,他仿佛與夢裡殿中賞雨的他重疊在了一起。
他道:「鶴之寓意,無論儒道,皆不凡。其形昳麗其壽長,皆為玄道修行所追求。雲上仙人盛養鶴,故在玄道之中,鶴意味著仙門。但此中之意,亦指所有有修行意願的眾生。」
鶯然:「那霄便是雲上天霄?」
徐離陵:「是,也不儘是。霄,意指天霄,亦指玄道修行眾生之所在。」
鶯然默然。
於世人而言,鶴是仙人,霄便是天霄。
但於寫下《鶴霄九冥訣》的少年徐離陵而言,鶴也好、霄也罷,並非只與仙人相關,眾生也皆可是。
鶯然忽想起,徐離陵曾說,陰陽道凡人雖不能修行,但若有機緣,亦可觀之。
神女亦說,這本秘籍乃陰陽道大成之作。
這本秘籍,原是那小仙君懷著一腔赤誠、不論仙凡,為所有想修習陰陽道者寫下的啊……
鶯然抱緊他,故作稀鬆尋常:「那九冥呢?」
「九和冥各有其意。」
「我還以為九冥是合在一起,意指黃泉……玉米是不是好了,我聞到味兒了。」
「嗯,熟了……燙,別側躺著吃……天有九霄,乃九重天。地有九幽,乃九重獄……」
……
鶯然躺在他懷裡,一邊聽著他溫聲講解,一邊啃烤玉米吃。吃兩口,舉起來讓徐離陵吃一口。
她時不時問他:「甜不甜?我覺著挺甜的……明日我們煮玉米吃吧……」
他都應她:「好。」
在她催促「你繼續說呀」時,接著給她講解鶴霄九冥。
雪落無聲,紅泥火爐,柴薪輕響。
屋中暖熱,玉黍甜香。
鶯然吃完玉米,徐離陵講完鶴霄九冥,她又和他念叨起一些瑣碎小事。
大花與小黃趴在火爐邊犯困,搞不明白,他倆怎麼有那麼多話可說。
聊完這個聊那個,天南海北地胡扯。
他們擠在躺椅里,她嬌小的身子窩在他的懷抱里,腦袋挨在一起。像兩隻在說悄悄話的小動物,說著說著,都笑起來——
她會「咯咯」的笑出聲。
他會看著她,眸中也生出清淺的溫意。
*
時如流水。
寒冬轉暖,鶯然漸適應修行的門道。
這一年夏時,修為步入玄道二階。
徐離陵為她煉製的法器還沒煉好,卻已不常去那煉器室了。
鶯然心疑他是不是把法器煉壞了,便從不提這事。
日子照常過,舒心而安適,神女也不找她做任務。就這般悠閒自在地又過一個寒暑。
又一年開春之時,徐離陵告訴她:「待春暮,你應已步入三階。屆時我們便離開。」
鶯然不舍,不過也知他們在這兒待了近兩年,實在是有些久了。
她點頭,問:「我現在的修為,可以送喜伯他們入九幽嗎?」
徐離陵:「可以為孩子超度。修為高深者,得等你再修煉一段時間才行。」
鶯然瞭然,開始著手準備為無隱村中孩子超度的事。
喜伯與無隱村人得知此事甚為高興。
哪怕知道鶯然超度不了全部人,也甚為感激。時常主動上前,問是否需要幫忙。
鶯然也不客氣,按照徐離陵的教導,安排他們建設祭壇。
陽春時節,祭壇將成。
太陽烈了起來,無隱村人剛度過陰冬,尚不適應如此氣候,白日裡時常在陰涼處歇息。
鶯然也和徐離陵坐在樹蔭下。
他們一邊休息,一邊閒聊。
無隱村人會向鶯然學習外界的語言,鶯然也會學幾句他們的日常用語。
待祭壇建成,他們已能說出簡單的語句,時常和鶯然親和地打招呼。
鶯然恍惚覺著,無隱村仿佛真的成了她和徐離陵的新家。
在這裡,有和藹的長輩喜伯歡婆,有和平友善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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