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關城外五里處的鬥武峰山脈火光綿延,滿山皆是駐紮在此的臨關城人。
「師弟,全城都通知到了。願意出城的都出來了,不願出城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關熠對回報的弟子頷首:「辛苦了。」
一旁的黃琰朗道:「如此大的陣仗,若今夜無事,我看你如何向臨關百姓交代。」
關熠:「黃峰主若不信會出事,為何終是下令撤離了?」
黃琰朗冷哼不答。
關熠心知他說這話是為推卸責任,懶得與他爭辯,問其他弟子:「雪長老出城了嗎?」
弟子遲疑:「出是出了,但被攔住了。」
關熠神情凝沉,立刻沿弟子所指方向奔去。
那一處,人群擁擠,水泄不通。
聲聲謾罵、亂飛的碎石朝人群中間砸去。
若非有乙玄道一的弟子在攔,飛過去的便不會只是碎石,還有殺人術法。
關熠在弟子簇擁下擠進去,要將狼狽不堪的雪飛霜帶出,卻反被用力推開。
雪飛霜抬起頭來環視四周,無聲的威嚴,令混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片刻後,一人大罵:「雪飛霜,你這喪盡天良的女魔頭!你憑什麼拿臨關作賭,我看你分明是有意助魔滅城!你當初怎麼不乾脆死在懿王洲!」
隨著這一聲叫罵,罵聲如火燃,愈演愈烈。
雪飛霜並未辯駁,反倒向人群逼近。
她近一步,他們便退一步。
空地越退越大,雪飛霜笑起來,愈笑愈猖狂。愈猖狂,卻又愈悲涼。
有人喊:「她瘋了,你們還不趕快抓住她!」
雪飛霜聞聲望向那人,笑聲戛然而止,「你們怕我?你們竟然怕我!」
「你們怕魔……這便是,我堅信的道?」
她合眼苦笑,突然反身,猛地拔出關熠腰間佩劍,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待眾人忙欲壓制她,關熠亦欲奪回佩劍。
卻見她反手提劍,一劍,自穿心脈。
關熠愣怔,仿佛能感覺到殘紅濺到臉上的滾燙。
眾人皆驚,不由再退一步,遠離雪飛霜。
雪飛霜未看眾人,只仰頭望天,口溢朱紅:「有爾等如斯,我已預見玄道結局……我、不願再看。」
「你們說得對……我該和鴻崖公他們一起、死在懿王洲……至少……還能心懷著對玄道的……希望……」
她頭重重垂下去,沒了聲息。只余汩汩熱血,還在順著身軀流淌,染紅大地。
夜,沉寂如死。
關熠上前,拔出佩劍。
雪飛霜撲倒在地,屍身盡染塵土。
關熠靜立她身旁,五味雜陳。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出狗咬呂洞賓的戲!」
大笑突兀響起,打破死寂。
眾人聞聲抬頭,一黑袍男子凌空信步而來,若天神降世,卻是一身駭人魔息。
「是拔獄谷主!」
有人認出他衣上獄魔紋。
張復弦玄衣烈烈,似笑非笑:「你們知道嗎?你們方才殺了一位難得身墮魔道,仍能堅守道心的修士,殺了臨關城最後的希望。」
「臨關,今夜註定毀滅。」
*
「臨關今夜真的會毀滅嗎?」
鶯然吃著熱好的餡餅,問徐離陵。
四周靜謐,除了篝火噼啪作響,便只有大花與小黃吭哧吭哧吃飯的動靜。
這是鶯然與徐離陵特意選的駐紮地——遠離臨關城八里遠。不和臨關城其他人混在一起,那太吵太鬧。
徐離陵:「嗯。」
鶯然遠眺臨關方向,太黑了,看不見臨關城。
只能看到遠處山脈如有火蛇盤踞,那是從臨關城撤出眾人的駐紮之地。
她問:「臨關若消失了,臨關城的人日後要去哪兒呢?」
徐離陵:「天下荒野甚多,人群集聚之地,便能再造一座新的臨關城。」
鶯然:「可那不是原本的臨關城了。」
徐離陵:「你喜歡臨關城?」
鶯然搖頭:「只是想到,臨關有你的舊居,有你生活過的痕跡。若臨關城消失,那些痕跡也蕩然無存了……你不會不舍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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