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眠撇撇嘴,「這麼說的話,也不差他這一次的了。」
他從一旁也拿了一副羊腸手套戴上,和蘇露青一起檢查屍身。
「嗯……臉、手上都有擦傷,不過這個擦傷看起來有些死,她應該是在失去意識以後,被人推下水,撞到什麼地方,這才擦出來的。」
梁眠一邊查驗一邊絮絮叨叨,蘇露青將他念叨的內容和自己剛剛查過的地方整合一番,一邊在腦海中拼湊原委,一邊活動活動女屍的手。
雖有屍僵,但沒有落水後發力的跡象。
又低頭向下看。
屍體腳上只剩下一隻鞋,另一隻鞋襪俱失,
看樣子是因為水流涌動,鞋子又不是高幫,加之在水中泡的時間太久,被水沖走了。
蘇露青抬起那隻沒有鞋襪的腳,看了看腳底。
同樣是被水泡得脹開,但表皮上沒有發皺揪起的白棱。
眉峰一動,立時驗證心中猜想。
正在這時,秦淮舟從外面進來,看到眼前情形,下意識頓了一下腳步。
隨即憶起她曾問過自己的話,又穩了穩心神,跟著邁步走過去,低頭看向那並未蓋住臉的屍身。
女屍的眼、口都微張著,面色帶黃,瞳孔渙散到極致,顯得整隻眼睛都成了黑色。
這麼盯著他「看」,更覺毛骨悚然。
「如何?」他下意識捻了下指尖,目光未轉,只問。
蘇露青正俯身查看女屍身上是否有致命傷,開口時,聲音有些發悶,「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才是何原之妻,駱雙。」
秦淮舟心中一沉。
果然,還是沒留下活口。
「找到了!」梁眠忽然出聲,「蘇探事,在這裡!」
後心一道致命傷,周圍的血色已經被河水洗去,只傷口那道深黑痕跡證明此人身上曾發生過什麼。
梁眠做出初步判斷,「看來她是先被刺中後心,一擊斃命,然後有人替她換掉外衣,再拋入水中,假作溺水的樣子。」
蘇露青看過以後,點點頭,轉頭向著秦淮舟道,「差不多了,再拿住一人,就可以結案了。」
秦淮舟沒有立即回應,思量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找到殺害此人的兇手,一切就都清明了?」
蘇露青單手撐在停放屍體的案板邊緣,盯著他看,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答案。
「又看什麼?」秦淮舟別過頭。
蘇露青似笑非笑,「果然是文書卷宗看多了,發號施令發慣了,你從前……沒有單獨辦過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