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瑞無論如何都不收:「徐伯,你且心安著,這個拉馬出來耕地掙錢的法子,都是徐大哥教給我們的,我們的隊官、監官皆點了頭的,你給我們錢就壞了規矩。」
「小鹿?」徐老大和徐善學對視一眼,怎麼都沒想到徐鹿鳴還有這能耐。
「可不是。」章瑞笑道,「徐大哥現在可厲害了。」
年前,章瑞給徐鹿鳴送禮,徐鹿鳴說年後找他有事,他一直在想養馬營里能有什麼事幫得上徐鹿鳴。
結果年後徐鹿鳴來借馬出差,把他拉過去說了此事,讓他把這個法子告訴姚宏勝。章瑞知徐鹿鳴這是想提拔他,可他才進軍營多久,哪敢跟上峰這樣說話。
徐鹿鳴見他如此,便把他帶去姚宏勝營帳,四兩撥千斤地說:「姚隊官,營里的這些馬兒放著也是放著,有沒有興趣放出去掙些銀子和草料錢。」就把他們隊官姚宏勝說得心動不已,當下就去找了上頭的監官,回來就指名道姓地讓他負責這事兒。
「這是姚隊官賣給徐大哥的面子呢。」章瑞也實誠,一五一十說完還道,「我不能不懂事地把這面子給徐大哥駁回去。」
徐老大和徐善學聽完便沒再攔著。
馬兒耕地沒有牛耕地那麼好使,但一匹馬一天下來也能耕一兩畝地,章瑞這次又帶了五六十匹馬出來,一天的時間就給徐家把地耕好。看得村里人好不羨慕,好話一籮筐地冒。
「徐老大,你家鹿鳴現在可出息了。」
「善學,你弟可真給你這個哥哥長臉!」
先前,徐鹿鳴調去採買營當火長,大家還沒什麼反應,想著他死裡逃生回來才得一個火長,有什麼好羨慕的。
現在看他如此快地升了隊官,還能調動其他營里的人,大家這才驚覺,徐鹿鳴變得跟他們這些土裡刨食的不一樣了。
徐老大和徐善學聽著這些誇讚徐鹿鳴的話,心裡別提有多高興。
尤其是徐善學,先前弟弟還小,家裡還需要人照看,他不得不找了個離家近的活計,如今徐鹿鳴成了婚,人也成長不少,他肩上的擔子一下就輕省下來。
晚上吃完飯,他找到徐老大商量道:「爹,我想辭掉曲財主家的帳房,出去闖闖。」
徐老大一驚:「你要去哪兒?」
徐善學有成算:「我聽說平壩縣要來個新縣令,我想去試試應聘個師爺看看。」
不能科舉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徐善學都在想自己往後應該做什麼。他讀書就是想謀個官兒,造福一方百姓。
現在雖然不能自己造福百姓,但他覺得輔佐一位明主,看著他造福百姓也不錯。
這位新縣令,他托人打聽過,聽說以前是禮部侍郎,因推行新政而得罪九皇子被貶嶺南,如今再貶西北。
徐善學覺得,這位大人被貶後,依舊不忘推行新政,造福嶺南百姓,定然是個有熱血而又勤政的好官。
大兒子不能科舉又被退婚後,徐老大一直不敢在他面前說讀書、當官一類的事情,甚至是成親之類的詞,都避免著不在他面前出現。
現如今見他自己想開,要去接觸師爺這類的活計,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拒絕:「想去就去,當師爺又不丟人。」
「謝謝爹!」徐善學真心地道謝。雖然老天爺時常不公平,總是讓人經歷一些遺憾而又痛苦的事情,但他有時候又不得不感謝它,因為它讓自己生在一個如此開明的家庭里,使他無論何時都有重新來過的底氣。
「……」
嶺南,徐鹿鳴把人當成鬼被嚇跑的糗事給姜辛夷說了說,姜辛夷笑得不行,問他:「你還怕鬼啊。」
「怕啊。」徐鹿鳴很實誠,「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世上真有鬼也不稀奇吧。」
跑了一天藥坊選址,身上汗漬漬的姜辛夷洗漱出來,躺在躺椅上舒坦地啃著徐鹿鳴從嶺南托金雕送過來的水果,想起包袱剛送來時,趙二娘驚奇的話。
「哎喲,我們這兒桃李才剛開花,嶺南那邊居然就能吃了,真是稀奇。小鹿也是有心,去嶺南辦事,還牽掛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