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把空間整理完,成就感滿滿地巡視著他一點一滴攢出來的江山,越看越滿意。
規劃著名將來:「山上再種些名貴的樹,什麼楠樹、香樟之類的,等之後空間升級,這些樹也長大了,剛好可以用來蓋個小木屋。」
木屋的位置他都選好了,山峰的另一邊,他用來種花的山腳處。這樣,推開門,前面是藥園和茶園,後院是一望無際的花海。
看著就浪漫。
以後姜辛夷累了,就帶他來空間住兩天,這裡有山有水,有花有海,還有他們的家。
「……」
姜辛夷想通後,不再排斥醫治三皇子,不等他的侍從主動找上門,翌日一早,他便打著傘到三皇子在長豐縣居住的梨園。
三月正是春雨綿綿的好時候,這雨淅淅瀝瀝的怕是要下好幾天,這種季節是有腿疾的人最討厭的時節,動不動膝蓋和關節就會如有螞蟻啃食般,鑽心般疼得難受。
尤其是三皇子這種由韌帶拉傷、脊髓震盪而引發的雙腿殘疾,自個又不愛惜自己的病人,這種天,對他們來說,更是一種酷刑。
果然,姜辛夷到的時候,人已經在輪椅上疼到面容扭曲了。他問侍從:「昨兒我留下的藥,你們沒有煎給你們主子喝嗎?」
昨兒半道上來請姜辛夷的侍從凌霄面色難看地向姜辛夷道:「我家主人不肯吃,把藥都倒了。」
姜辛夷:「……」
「既然你家主人不是誠心治病,那還請你們另尋高明吧。」姜辛夷心裡堵了團火。
昨天,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治好這個病人,診過脈後,怕他這個天不好受,開了些化瘀止疼的藥,刻意放點些徐鹿鳴在空間裡種植的藥材,結果病人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還浪費他的好藥。既如此,那還治什麼治,乾脆找根繩子上吊去吧,死了一了百了。
凌霄攔住姜辛夷,說好話地道:「姜大夫,我家主人也是久病心裡成疾,你昨兒診過脈後,沒說到底能不能治,主子以為你跟那些庸醫一樣是來敷衍他的,心情不好才如此的,還請不要見怪。」
姜辛夷不聽:「不管我是不是庸醫,像你家主子這種不配合的病人,莫說是腿疾這種重大病症,就算是一點風寒小病,神醫在世,也難醫治。」
「那……我這腿還能治嗎?」輪椅上的人,突然沙啞出聲。他像是許久沒有說話了,說出來的聲音極其不自然。
姜辛夷向他看過去,眼神不帶一絲情緒:「我只能說很難,遇到你這種不配合的病人,更是難上加難。」
姜辛夷昨兒給他看過了,脊髓震盪,但沒有脫位,也沒有壓迫脊髓,不用動手術,保守治療加上促進修復和再生神經的藥物即可,但他已經多年沒有走路,肌肉萎縮、關節攣縮,後續的康復治療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他連這最開始的低谷都受不了,後續那些痛苦,又怎麼可能挺得過來。
「很難……」三皇子聽到這兩個字,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一樣,抬眸對上姜辛夷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又問了一句,「不是完全不能治癒是不是?」
姜辛夷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是能治,可這個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當醫生的,最忌給病人百分百的承諾。
「好,我治!」然而姜辛夷這不表態的做法,反而讓三皇子心中大定。過往那些大夫,他一問他們能不能治,那些人全都難看著一張臉不說話,只有姜辛夷從頭到尾都很冷靜。
三皇子好歹也做過多年得寵的太子,他太熟悉這種冷靜了。只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會在面對旁人的質問時,這般鎮定。
就像曾經的他,一聽手下人說大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在收攏人心,讓他小心這幾個皇子時,他全都輕輕笑笑:「隨他們去吧。」
那樣的從容淡定。
「這副藥方你先吃幾天。」姜辛夷見他肯治了,也沒有露出熱絡的神情,淡定地說,「待到腿沒有那麼疼了,我再給你施針。」
「好。」三皇子總算是像個正常的病人那樣,對手下人吩咐道,「凌霄去煎藥。」
「是!」凌霄見他終於肯主動治病了,大喜過望轉身去灶房吩咐。
「除了吃藥,還有什麼忌諱嗎?」三皇子卻是像抓到浮木般,不停地問姜辛夷。
姜辛夷說了一些忌口的,想了想,給三皇子打了個預防針:「我的治療方式可能跟尋常大夫的治療方式有所不同,你要做好準備。」
「無妨!」三皇子揮了揮手。只要能治好他的腿,再怪異的治療方式他都能接受。
姜辛夷見他這麼肯配合,滿意地回醫署上值了。他一走,凌霄煎了藥來伺候三皇子服下,低聲詢問:「主子,此事要報備給京里嗎?」畢竟這次他們來西南,就是京里那位的授意。
「不用。」三皇子搖搖頭,「京里人多眼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走漏了風聲,還如往常一樣匯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