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作坊里發生好幾起打架、爭吵的事件。其實都是一些小事,比如誰看不慣誰,比如誰討厭誰,誰誰誰不服從管教,誰誰誰今天穿著太好惹了眾怒。
可就是這些小事才令徐鹿鳴頭疼。
他一個男人去管這些事,不管怎樣都會觸怒,一個管理不好,還會惹禍上身。說他是不是看上誰了,不然為何這般偏幫。
徐鹿鳴真是怕有口說不清。
傍晚回家,他把這事兒委屈地講給姜辛夷聽,姜辛夷捏著他的臉頰笑:「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小鹿,你太縱著你的員工了。」
說著他拿紙筆一口氣給徐鹿鳴寫了五十條廠規:「你拿這個,日日到廠里開會的時候念,再抓一兩個典型的,語氣凶一點,不要怕他們哭,知曉害怕了才會把廠規聽進去。」
第二日,徐鹿鳴特意提著個鐵桶去了作坊,再有吵架的,他一棒子打在鐵桶上,凶神惡煞地說:「來,要吵是吧,你們兩個上來吵!」
「來啊!剛才不是吵得很大聲嗎?!」
嚇得那兩個爭吵的哥兒不再說話。
「這裡是你們掙錢的地方,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徐鹿鳴除了鎮場子外,也是真的動了怒,「你們要是不想掙錢,就把工位讓出來,鄉下還有許多吃不上飯的女子、哥兒等著這份活,管事的把這些鬧事的名字記好,下次再有犯的,直接給我走人。」
「是!」這話一出,那些管不住手下人的管事,立馬像是得到尚方寶劍般,信心大漲。
一些原本還想鬧事的見此,全都灰溜溜地低下頭去繼續做事了。
如此在作坊里上演幾回,處罰了幾個實在不聽話,怎麼說也不聽的刺頭,後頭便再也沒人鬧事。就算有幾句不對付的口角,吵幾句嘴也就過去了。
藥皂廠真沒有太累的活兒,一切原材料都是徐鹿鳴採購並分配好,工人們只需按照他所說的步驟煮油脂、添加藥材、攪拌、凝固、切皂,包裝即可。
作坊進入正軌後,藥皂每日的產量不低於一萬塊,倉庫很快便堆滿了。
錢貴等人愁得不行:「老大,這些藥皂再不賣出去,咱們倉庫可就放不下了。」
徐鹿鳴一點也不慌亂:「不著急,山人自有妙計,等著吧,很快咱們就要有入帳了。」
錢貴等人真想摸徐鹿鳴腦袋,看看他有沒有發燒,不然好端端怎就說起胡話來。都沒見他去找商人,訂單從何而來?
「……」
進入九月,有重陽節,姜辛夷懷著身孕不便登高,徐鹿鳴出主意道:「我們在家燒烤吧,我做點叫花雞出來給你嘗鮮怎麼樣?」
這個時節的荷花進入凋零期,荷葉也可以隨意採摘,不會傷及底下的藕根,用來做叫花雞再好不過。
姜辛夷正在清點要給徐家的禮單,今年徐鹿鳴在他家,端午、中秋、重陽、過年都不能在家盡孝,他這個做兒夫郎的一點表示都沒有,未免太難看。
正好,徐鹿鳴空間又產出不少物什,有些做了肉乾,有些做了果脯,還有新收的茶葉,這些都要給徐家帶一些回去,姜辛夷便也去買了些物什回來,整合成禮單,托張祿一起送去。
聞言點頭:「可以啊。」
過了焦躁期,他最近又饞起吃肉來。
「不過就我們一家人未免也太單調了。」姜辛夷想了想,「把你的下屬還有耿元亮,以及付夫郎他們一起叫來如何?」
「這麼多人啊?」徐鹿鳴抿了抿唇。
他不是嫌人多,他是不喜歡付今夕!
這是姜辛夷的病人,也是他最近新交上的好友,兩個人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姜辛夷還時常留在他家吃飯,都不回家吃他做的飯了。
雖然付今夕是個哥兒,還嫁了人,有丈夫,但這又怎樣?只要姜辛夷喜歡,性別對他來說壓根不是問題。
他記得以前姜辛夷還想找別人生孩子呢。
姜辛夷在清點禮單,沒察覺出他語氣里的不情願,哄了一句:「人多熱鬧點。」
「好吧。」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姜辛夷都開始喜歡起熱鬧來了,徐鹿鳴只得妥協。
到了重陽這一天,姜家人滿為患,徐鹿鳴早早地在院子裡忙碌開,三四個烤架,兩個烤爐,都塞滿了東西。
這個天,又是秋老虎正猛烈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坐在屋裡,紛紛拿著凳子、椅子、躺椅在院子裡或幫忙或聊天。
姜辛夷等到付今夕一到便把他拉到一個烤架前,將烤好的蘑菇、肉串等物拿給他品嘗:「你嘗嘗這個味道。」
「還不錯,就是太油膩了……」付今夕嘗了嘗,點評道。
徐鹿鳴支著耳朵聽,聽到前半句還好,聽到後半句噎個半死,油膩你別吃啊。
姜辛夷端了杯徐鹿鳴手榨的橘子汁給他:「喝點水解解膩,偶爾吃一點油膩的有利於身心愉悅,我現在就特別愛吃油膩的。」
徐鹿鳴的眉頭舒開,唇角都快揚到天上去。世上只有老婆好,看看他老婆多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