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還給姜辛夷算了筆帳,府里的下人就算每月五百文,一個月也要二十五兩的開支,加上管家廚娘護院的月錢稍高以及日常打賞,至少要四五十兩。
這一年就得五六百兩。
府里不能沒開支吧,一日三餐、糕點茶水,都得時常備著。
不然偶爾來個客人拜訪,臨時出門去買,多尷尬和不懂禮數。
只這一項,帳上一年就得備兩千兩,還有平日的人情往來,人家給府里送了禮,府里也得回一份禮回去吧。
這裡也得備上個兩三千兩。
姜辛夷正尷尬,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買宅子和添置花了不少錢,他手上現在只剩幾百兩,哪拿得出如此多錢。
正想要不要出去醫一兩個人,或者用靈泉做點大保健賣的時候,徐鹿鳴的信鴿到了。
對上自家老公,姜辛夷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把這些事都給他說了說。
三天後,他收到了五千兩銀票。
「這是師公寄來的?」
「師公家真有錢啊!」
「師公對師父可真好!」
姜辛夷在給徐鹿鳴寫信的時候,也沒瞞著李淨慈,他見著姜辛夷從信鴿腿上取下來的銀票,眼睛都瞪圓了。
這得多有錢,才能放心大膽地把如此大一筆銀票讓信鴿傳送?
最近姜辛夷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已經夠讓他吃驚了。他師父出門連個僕從都沒有,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非常有錢的那種人,結果掏錢格外爽快。
他以為這就很誇張了,沒想到,這個從未面見過的師公更是誇張,一點都不把錢當錢。
稍微一想他就想明白了,他師父身上的錢肯定都是他師公給的唄。
李淨慈還小,不太清楚情愛一事,還是通過他父親對母親的態度學到的:一個男人的錢在哪兒,心就在哪兒。
他父親有點錢,不是出去請人喝酒,就是帶著人逛花樓,從不主動給他母親家用,他跟他母親想給家裡添置些物什,他都會十分不耐煩地說:「錢錢錢,不是才給過你們嗎?怎又問我要,省著點花不行嗎?」
徐鹿鳴肯給姜辛夷花錢,願意給他花錢,不計較得失地也要給姜辛夷送錢,他一定愛慘了師父。
姜辛夷讓人把這五千兩拿去帳房入帳,聞言心情很好地揚起唇。雖然徐鹿鳴這不是有錢,而是百分百信任信鴿。
但誰不喜歡被別人誇讚呢。
他唇角揚著笑地給徐鹿鳴回完信,正了正神色:「好了,你該教我一些進宮的禮儀了。」
一進京,他就去太醫院掛了值,宋懷山體諒他第一次來京城,讓他安排好家裡,明日再去太醫院跟他一起面聖。
「是!」李淨慈收斂起神色,開始教導姜辛夷他知曉的一些禮儀。
過程中,姜大年和趙二娘還有姜紫芙也得跟著一塊學,進了京,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
京城裡的人等候姜辛夷這個神醫哥兒已經等候多時,一聽他明日正式上值,好些相信他的官家夫人和哥兒小姐立馬就給太醫院下帖子,指名道姓地要姜辛夷來看診。
不相信的,等著看姜辛夷出醜的則是派了人到太醫院和宮門外候著,不管姜辛夷去哪兒,他們總能見上一面。
宋懷山在醫署接到姜辛夷的時候,笑話他:「你現在可是我們太醫院的紅人,數不清的人排著隊等你看病呢。」
姜辛夷上到京城也聽到過一些自己的傳聞,不在意地道:「都是些湊熱鬧罷了。」
他進太醫院,是坐著家裡的馬車來的,那些在太醫院門口等候的人壓根沒瞧見他。
還是出太醫院往皇城去的路上,大家看到宋懷山身旁多出個儀態氣質都不弱於他的哥兒,這才驚覺。
「這就是那哥兒神醫啊?」
「這哪裡像農家哥兒了?」
「說是世家公子也有人信哩!」
「我怎瞧著他比一些當官的還有氣勢,不說他是太醫,我都懷疑他是朝里哪位大官呢!」
大家紛紛把自己瞧見地回去如實稟告給自家夫人,小姐。
聞夫人最近靠著貶低姜辛夷,獲得了不少夫人的關注,一大早,眾人把自家老爺送走後,聚在一起等著看樂子。
聞聽自家小廝回來稟告的,都向聞夫人投去質疑的目光。
聞夫人聽完也是怔了怔,這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隨即又很快鎮定過來:「畢竟是被皇帝召見,裝也總歸是要裝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