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的同時,心裡後悔死了。
早曉得姜辛夷這麼有本事,他就不與他爭那毒藥丸的事兒,裝聾作啞到底,說不得現在也能得陛下一份賞賜,還能跟姜辛夷一同載入醫冊麻風病這一病例里。
現在好了,他中途退出,不僅沒拿到任何獎賞,還把一個唾手可得載入史冊的機會弄丟了。
他悔啊。
他已經不年輕了,在太醫院待不了幾年就要致仕了,如果抓住這次機會,跟姜辛夷一起榮獲全國表彰,叫家鄉的父老鄉親們知曉他的事跡,他致仕回家,家鄉的富戶鄉紳,以及縣令知府不知有多禮待他,他的晚年生活也能過得滋潤一些。
說不得還能憑藉這份功績和名氣,為子孫後代謀一個福祉。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若是重回當時,以他的性格,怕還是會跟姜辛夷吵起來,從而不去管麻風病院。
這就像一個怎樣都解不開的死胡同,讓劉長貴第一次對自己遇事就縮的治病理念產生了些許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不舒服沒寫多少,今天加了一點內容。
第118章
七月,下過一場暴雨的汴京城陰了幾天,天氣沒那麼悶熱了,再吹點小風,叫人舒爽得很。
有姜辛夷的精心治療,徐鹿鳴和徐鴻雁身上的那點病痛很快就好了。
趁著這幾日天氣好,下過雨泥濘的道路也陰乾了,正是出門跑馬的好時候,兩人便把親朋好友都叫上,一塊去了京郊的草地。
常年生活在京城裡,每天見的都是京里人來人往的街道和熟悉的宅院,少有出京的時候,乍一見到一望無際的草地和徐徐微風中吹來的青草香,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曠神怡了下。
下了馬車,各自牽著各自的馬兒進到草地。
這些馬兒,有些是來跑馬的人自個帶來的,有些則是徐鹿鳴去禁軍軍營里租借的。
畢竟馬匹在大楚很稀有,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的,就算買得起,也不一定養得起。
既然是徐鹿鳴邀大家一塊來跑馬的,他當然不會叫朋友們掃興。除了自家有馬的,其餘沒馬的人不管會不會騎,他都給他們租了一匹。
連小孩子也有。
只不過孩子們騎的都是矮腳馬,這種馬矮小溫順,不用擔心孩子們騎著出事,也方便大人照看。
來跑馬前,姜辛夷就叫裁縫鋪子的人上門給家裡每個人都做了身騎裝。
怕普通的綢緞衣裳不耐磨,這些騎裝很容易磨損的部位,都是用皮子縫製而成的。
再配合裁縫高超的手藝,一件普通的騎裝做得乾淨利落又不失颯爽,叫穿的人看上去英俊不已,不用想也知曉跑起馬來該是何等的丰神俊朗。
徐鹿鳴人高馬大,身板又好,瘦而不柴,這幾年又被姜辛夷捯飭得好,穿上這套衣服,顯得肩寬腿長的,姜辛夷的眼神就沒從他身上挪移開過。
徐鹿鳴牽了一家三口的馬兒來,瞧見姜辛夷的眼神,朝他彎眉笑了笑。
姜辛夷很喜歡給他和綿綿做衣裳,一個月至少要做五六套,這就導致,徐鹿鳴幾乎就沒怎麼穿過舊衣裳,通常都是這件衣裳都還沒穿出褶子,新衣裳又出來了。
這幾年,他攢下的衣裳都有好幾個箱籠了。
徐鹿鳴也不是沒有跟姜辛夷爭辯過:「咱這樣會不會太奢侈了。」
姜辛夷與他據理力爭:「你看京里哪個當官的會把衣裳穿舊的,好些人穿過一次的衣裳都不會穿第二次,綢緞是這個時代的硬通貨,萬一哪天咱沒錢了,還能把衣裳典當了換錢。」
徐鹿鳴說不過姜辛夷,只得任由他買買買。
好在,這兩年,姜辛夷那個莊子裡的藥材到了成熟期,每年採收賣一些,加上兩人的俸祿,以及零零散散的外快,手上不再拮据。
幾件衣裳還是負擔得起的。
要跟姜辛夷剛上京手頭拮据那會兒,徐鹿鳴寧肯自己吃糠咽菜,被人嘲笑,也不願意他把錢往自個身上花。
大老爺們的,再糙不能讓老婆糙啊。
三匹馬,兩匹大馬,一匹矮腳馬,不用說,兩個大人騎大馬,小孩就得騎那匹小馬。
徐鴻雁心氣高,一看見小馬,不服氣地與兩個父親道:「我不要騎矮腳馬,我要跟爹爹阿爹騎一樣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