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無論前世今生都沒被人摸過,陌生的觸感令他羞赧地錯開目光,耳朵尖兒悄悄泛了紅。
陸景深看了眼凍得通紅的腳趾,不顧姬清的掙扎,放到自己膝蓋上。
姬清躲不過,安慰自己他一個大男人,摸個腳有什麼的,又不是小女子,索性也不掙扎了,任由陸景深幫自己穿好鞋襪。
「將軍施針若是再停一日,三個月的治療期恐怕就變成半年了。」姬清氣悶自己睡過頭,語氣不太好。
「殿下醒來即時,還未到子時呢。」
姬清瞪了他一眼,讓開床鋪,示意陸景深躺上去。
陸景深把衣服脫掉放在一旁,看著姬清取出銀針荷包,步履艱難的走到床側。
「殿下傷勢頗重,堅持施針會不會勉強了些?」
陸景深擔心他的身體,是出於好意,但在姬清聽來卻是不相信他的技術,舉著銀針,兇巴巴地道:「閉嘴,小心我手抖,一針下去扎啞你。」
話雖如此,姬清每一針都極為認真,足足用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時間。
將全部的針取下之後,姬清整個人如同水裡泡過,手抖得不成樣子,連放銀針的荷包都收不起來。
陸景深按耐住心裡的酸楚,連衣服也沒顧上穿,收掉姬清手裡的銀針,一言不發把人抱回床上。
「睡吧,殿下已經施完針了。」替姬清拉好被子,陸景深輕輕哄道。
恍惚中,姬清微微啟唇,吐出了心底的擔憂,「經此一事,我怕是要被送回宮了。」
陸景深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正常,鬆了口氣,「臣會想辦法,殿下先把身子養好,不必急於一時。」
……
翌日下朝,成順帝留下陸景深去勤政殿議事。
「朕聽聞老七前日頑劣被陸卿所救,如今他身體如何了?」成順帝端坐著,面上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
消息肯定早就傳進了皇帝的耳朵里,有這一問,也是為了敲打。
陸景深面色平靜,道:「七殿下受了些擦傷,並無大礙,不過七殿下身嬌體貴,眼下不宜挪動,臣斗膽留七殿下在府中多靜養一段時日。」
成順帝本意是想把姬清接回來,關在宮裡,厚厚的宮牆圍著,不會丟人顯眼,也傳不出風言風語。
上一次難得心軟一回,把人留在康王府,便出了這樣的事,徒惹笑話。
成順帝被陸景深堵了話,面上有些不愉,「老七做事全憑心性,難免有些出格,在宮外易惹出麻煩。」
「七殿下天真爛漫,童心未泯,令臣心情愉悅,談不上麻煩。」陸景深躬身回道。
陸景深接二連三假裝聽不懂聖意,成順帝沒有免他的禮,冷聲道:「那朕便准了陸卿所請,讓老七在將軍府修養幾日,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問!」
「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