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完畢,已是月上中天。
陸景深把輪椅推到床邊,抱起姬清放在床上,自己則走到窗前的矮榻,和衣躺下來。
「剛剛賜婚,皇上盯得緊,這幾日先委屈王爺與臣共處一室。」
那矮榻比床還要短一些,陸景深身高腿長,只能蜷著腿。
姬清道:「將軍,還是你睡床,我睡榻吧,我身長比你矮。」
「王爺腿傷著,莫要折騰了,明日一早還要進宮謝恩。」陸景深說著,一抬手,滅了桌上的燭台。
哦豁!
陸景深這種經過習武訓練的,都夜視極佳,一抬眸就對上了姬清深究的目光,頓時一僵,解釋道:「這個不費什麼內力,只是一時習慣沒改過來。」
「下次注意,將軍自個兒的身體,還是要自個兒上心些才好。」姬清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兩人第一次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姬清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腦袋挨上枕頭,聞著極淡的雪鬆氣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翌日,姬清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屋裡不見陸景深,矮榻上整整齊齊。
壽春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為姬清洗漱,幾次欲言又止。
「你有事?」姬清奇怪道。
壽春躊躇道:「王爺您的……腿還好嗎?坐著會不會很難受?」將軍那麼厲害,他家王爺細瘦單薄,怎麼受得住。
「不是上過藥了,養養就能好,只是還不方便走路,坐著還行,都習慣了。」姬清看了一眼自己都斷腿,下意識以為壽春關心的是這個。
話到了壽春耳朵里,卻全然不是一個意思。好在上過藥了,將軍幫忙上的嗎?對了,他家主子是大夫,肯定自己就能配藥。
等等……都習慣了!!小內侍驚到了,將軍到底一夜幾次,把他家純潔的主子都習慣了?
壽春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恍惚出門,連夏喜給他打招呼都沒反應。
夏喜端著早餐進來,菜色清淡,營養豐富。
姬清因為腿傷,這幾日吃的類似餐食,也沒多想。
「將軍吃過了嗎?」
夏喜掩嘴笑道:「沒有呢,郭將軍不知昨天怎麼惹到將軍,一早上還沒醒酒,就被將軍拉起來拖到演武場操練,正叫苦連天呢。」
姬清也笑了起來。
正說著,陸景深推門進來,問道:「笑什麼呢?」
姬清不答反問:「郭將軍呢?」
「……跑了。」可惜不能動內功,不然就郭闖那兩下子哪能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