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闖低低地咒罵一聲,抬起拳頭狠狠砸在巨石上。
……
回到帳篷後,兩人洗漱完肩並肩躺著,中間涇渭分明。
由於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姬清和陸景深只能睡在同一個帳篷,同一張床。
陸景深道:「王爺回來的路上到現在都沒說話,是不是在為懷安郡王難過?」
姬清沉默了一會兒,道:「懷安郡王最後那番話,確實讓人心郁。」
陸景深側過身子,手掌覆在姬清的頭上,輕輕揉了揉,「懷玉公主遠嫁和親那年,懷安郡王十三歲,跌跌撞撞一年時間沒有長姐的音訊,後來廣王遞了餌給他,他就咬了,再後來自暴自棄,我猜測大抵便是如此,這是郡王自己的選擇。」
「長公主不管嗎?」
「自從駙馬卒了,長公主整日吃齋念佛,懷安郡王差不多是懷玉公主帶大的,而廣王當時又剛封王,備受恩寵。」
「難怪郡王對懷玉公主的感情不一般。」姬清不憤道:「懷安郡王比我年長一歲,如今十七歲,三年前,豈不是才十四歲,姬晟這個禽獸!上次只是斷了他一條臂膀,太便宜他了。」
陸景深道:「先別急,事情還沒完,懷安郡王這件事倒是提醒我了,你且看著吧。」
姬清點點頭,復又嘆了口氣:「廣王妃也是個可憐人,看似跟廣王一雙璧人,風光無限,可背後竟是這樣……」
陸景深沒有再說話,這是他第一次跟姬清同床共枕,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夜幕掩蓋下,他看著姬清,目光繾綣,不由得有些痴了,也忘了言語。
姬清半晌不見陸景深說話,回頭見人目光炯炯盯著自己,不自在地道:「為何這般看著我?」
「王爺若有難處一定要告訴我。」
姬清點了點頭,其實陸景深早就在幫他了,幫他查綁架他的幕後黑手,幫他查季府的冤屈,幫他照顧榛榛,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幫他。
「你一定能幫到我的,所以別內疚了,我救你是註定,說不定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來給你報恩了。」姬清笑道。這段時間陸景深把他當瓷娃娃一樣呵護,滿心滿眼都是歉疚,他都看在眼里。希望此番說辭能開解他,讓他釋懷,別再鑽牛角尖了。
陸景深長臂一伸,把姬清攬在懷裡,感受到懷裡人一瞬間的僵硬,他把頭埋在姬清的肩窩裡,悶聲道:「別怕,我只是想抱一下你,謝謝你不怨我。」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姬清不知不覺睡著了。
陸景深痴痴地看著,仿佛怎麼也看不夠。
上天帶他不薄,這個人曾經屬於過他,他可以帶著這些回憶過一輩子。
姬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沒有一絲溫度,看樣子陸景深很早就起來了。
他起身時發現自己竟睡在陸景深的被窩裡,臉紅了紅。
聽到帳內的動靜,壽春掀開帘子走了進來,手裡端著洗漱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