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一勺一勺地給姬清餵粥,還貼心的吹溫。
朱院使上前診脈時,心裡忍不住暗暗乍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殺人無數的鐵血將軍,也能這樣柔情蜜意,小心翼翼地伺候一個人。
探完左手,朱院使心中微驚,又探了探右手的腕脈。
「將軍,經過老夫診斷,發現昭王爺體內的毒已解。」朱院使這話說出口,自己心裡都忍不住暗道怪哉。
陸景深不動聲色地道:「難怪回來之後,本將軍見王爺的氣色越來越好。」
朱院使抱拳道:「敢問將軍,王爺這毒是如何解的?」
「自春狩回來,王爺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人說話有時候也能聽懂了,本將軍也甚是奇怪。」
關於如何解毒這件事,他跟兩位大夫商量過,但兩人對藥材原理一無所知,都不願意冒領功勞,為了不暴露姬清,陸景深便乾脆一推三不知,反正這毒來的蹊蹺,也沒人知道。
朱院使捋著鬍鬚嘖嘖稱奇,冥思苦想了一陣,斟酌著道:「莫非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依太醫看來,王爺的心智可恢復了?」
朱院使抬腿到桌前寫下一張藥方,轉身遞給姬清,「王爺請看,這張藥方上面,每份藥材的藥量幾何?」
姬清看了看,說道:「本王不知,但我可以學。」
朱院使又問了幾個問題,姬清酌情回答,雖然沒給出答案,但是說話條理清晰。
朱院使起身對著陸景深道:「恭喜將軍,恭喜王爺,王爺體內毒素已清,心智自是無礙,只是學識水平如同稚子,須得慢慢教授。」
於是,朱院使將這張調理身子的藥方留下,便回宮復命去了。
壽春去送太醫,屋子裡只剩下兩人。
陸景深放下碗,坐在床邊抱住姬清,輕撫著他腦後柔順的烏髮,「別怕,沒事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以後不用再假裝任何人了,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你自己。」
姬清心裡突然間酸澀極了,他抱住陸景深的腰身,淚水潸然。
沒有人知道,他醒來之後成了痴傻皇子有多麼害怕;也沒人知道,當他被困深宮的時候,內心有多麼彷徨無助……
如今,有人告訴他,你做的很好;有人告訴他,你不用假裝任何人,終於可以做回自己……
「陸景深……我……」姬清緊緊抱著陸景深的腰身,泣不成聲。
心裡堅實的壁壘,仿佛塌陷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