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心裡一痛,「我若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姬清怔住了一瞬,吶吶道:「我始終相信著……你會來的。」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堅持到陸景深找來,壓根沒想過其他的可能,是打從心底相信著這個男人。其實當時那條路應該是哥舒燁馳故意破壞掉的,為的就是引他去那個偏僻的早已荒廢的驛站,陸景深一路找過來肯定不容易。
「是,我會來,我一定會來,哪怕刀山火海。」陸景深心裡揪痛,一把抱住了姬清,其實自己當時分明看到了姬清眼裡的死志,這個人驕傲又倔強,他一定努力掙扎了好久,堅持了好久……所以當自己出現的時候,才會崩潰成那樣。
「只是我去晚了,都是我的錯,我很感激你一直那麼努力的等著我,清清你受苦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姬清感覺到頸間微微溫潤的潮濕,抬起手臂,輕輕順了順陸景深的背,「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怎麼還在難受?」
陸景深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悶聲道:「過不去,永遠都過不去,我要當個教訓,牢牢記住以後保護好你。」
「好,我信你,現在可以睡了吧。」
陸景深抱著姬清,兩人緊緊相貼,「睡吧。」
「別抱這麼緊,你熱不熱!」姬清抬起另一隻手掙扎了一下。被陸景深拉了下去,塞到懷裡,「你這幾晚總撓胳膊,我得這樣抱著你,攔著你才行。」
左臂上的傷口結痂了,開始發癢,白天姬清能忍住,到了晚上就無意識的想撓。
陸景深總是整夜看著,為他操心。
「辛苦你了……」姬清湊過去,在陸景深唇上輕輕啄了一下,這才窩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
翌日午後,一輛馬車磨磨蹭蹭的離開了上京城。
車裡躺著被貶出上京,再與皇位無緣的廣王。
廣王可不像陸景深有內力護體,平時身嬌肉貴,每日膳食都是定點吃的,沒差過一頓,哪裡受過這樣的重傷,這五十大板下來,幾乎要了廣王大半條命,一連發燒了好多日,直到今日出上京城,都還昏昏沉沉的。
成順帝沒有派兵護送,隨車的只有一隊王府的府兵,車上跟著平日裡伺候廣王的太監來喜。
姬晟整個臀部都是傷,整個人背朝天趴在車裡,即便如此,還是被馬車顛簸的洇出了血跡。
來喜一想到此後要在皇陵受寒受苦,不由得悲從中來。
姬晟便是在來喜的哭泣聲中悠悠轉醒的。
姬晟被他哭的心煩意亂,忍不住斥道:「哭什麼,本王只是暫時失利,帶本王向哥舒燁馳借兵……」
來喜忍不住吐槽,「王爺,哥舒燁馳早死了,屍身都臭了,您還做夢呢?」
對了,他想起來了,哥舒燁馳已經死了!
姬晟暮氣沉沉地又躺了回去,哥舒燁馳的死打亂了他的計劃,媽的武功那麼高,怎麼是個短命鬼!
身上到底還有傷,晃悠了一會兒,姬晟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