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經一點,今日可有什麼發現?」姬清抬起眼帘問道。
陸景深搖頭,「暫時沒有,這個蔣牧藏的挺深,他將一切撇的一乾二淨,還有理有據有人證。」
「姬放死後,蔣牧知道朝廷會再派欽差來,肯定提前做了部署。」姬清眨眨眼睛,道:「我這邊倒是有些發現,可以坑蔣牧一把……方才我在東廂房見到了一名舞姬,她身上的薰香很是蹊蹺,應該是遺夢香無疑,是以我直接命陸五將人抓了。」
陸景深心裡一緊,連忙將姬清上下檢查了一番,問道:「清清,你沒事嗎?這遺夢香可是有不妥之處?」
遺夢香在建平年間已被皇宮大內設為禁香。
此香清香入鼻,走竄極快,有助興之效。
建平時期就曾有嬪妃靠著此香寵幸不斷,後來導致建平帝力竭昏迷,此香之危害才被披露出來,宮妃賜死之後,此香也被皇宮大內列為禁香。
這些關於遺夢香的舊事毋庸贅述,姬清只道:「此香多年前被列為禁香,如今唯有歡場上偶能尋得,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遺夢香能令男子重振雄風,故而多在交歡時用來助興,主料為龍腦香,但裡面卻有一味夜交藤,性火,雖無毒,長期使用會透支人身體底子。」
「正想找個由頭抓了蔣牧,這人就自己撞上來了。」陸景深冷笑一聲,坐在床沿揉了揉姬清的發頂,柔聲道:「清清可真是我的福將!」
姬清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花言巧語。」
陸景深將陸二叫出來,吩咐道:「蔣大人指使舞姬,意圖謀害嫡皇子,去將人綁了,先丟進大牢。」
蔣牧還有用處,暫時不能動,先在暗牢里關個幾天,搓一搓他的志氣。
陸二領命去了。
姬清是欽臣,手上還有成順帝的詔書,府衙們根本不敢反抗,眼睜睜看著昔日一手遮天的三州刺史蔣牧,被陸景深的人下了獄。
陸景深把姬清的鞋襪脫下來,讓他躺在床上,輕輕揉按著他的腰腿,說道:「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收穫,我查到蔣牧這段時間焚殺了不少人,都是虔州來的,或者去過虔州。」
姬清半張臉埋在被褥間,因舒服而眯著眼睛,聞言撐起身子道:「他一定在隱瞞什麼,我們忙完宣州的事情,儘快趕過去。」
翌日,兩人走訪了城中的施粥點和各個街道,挨家挨戶問過去,官府是否有開倉放糧,百姓都搖頭,白米更是從未見過。
最近流民積多,鬧了幾回事,府衙才開始供應每隔兩日一次糟米煮的稀粥。
這些事實顯然與蔣牧所言並不相符;倒是追查賑災米糧一事,確實如蔣牧所說,府衙曾派人四處搜查,鬧得沸沸揚揚。
陸景深忙著收集證據,姬清則繼續在城門口幫忙施粥,看診。
來治病的流民人數依然不少,在姬清面前排起了長隊,眾人面黃肌瘦的臉上,漸漸不再死氣沉沉,重新恢復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