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嗎?那我多給你揉一會兒。」陸景深笑道,溫熱的手掌不斷揉按著。
「嗯……不知道七夕我們能不能趕回去,我答應了榛榛陪她看花燈……」
姬清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漸漸飄散在山風中。
「要先看看虔州的情況,這是你現在這個身份陪榛榛過的第一個七夕節,我們儘量趕回去,不讓你失約。」陸景深說完不見回應,低頭一看,姬清毫無防備地靠在自己懷裡,睡得像個孩子。
陸景深不禁失笑,心軟得一塌糊塗,真的好愛這個人啊!
今夜是上弦月,如未上弦的彎弓,顏色分明的掛在樹梢頂上,映照出一對相依相偎的身影。
篝火噼里啪啦燒了一夜。
翌日,姬清因為惦記著虔州的事,天還未亮便在陸景深的懷裡醒過來,腰腿酸痛已經緩解了很多。
而那裡也上好了藥,陸景深終歸還是心疼他,不確認一眼不放心。
陸景深還睡著,自己後腰處熱乎乎的,微麻的觸感還沒消失,似乎才停下揉捏不久,陸景深應該是幫他按摩了一整夜,天將亮未亮時才累得睡著了。
姬清貪婪地看著他,一遍一遍勾勒著他的輪廓,陸景深的眉眼墨色極重,眉頭習慣性輕微蹙著,嘴唇很薄,許是體內有寒毒的原因,唇色偏淡,五官凌厲不怒自威,給人一種高不可攀,難以親近的感覺。
這世上,唯有自己一個人親近過,品嘗過,看過這個人眉眼帶笑,如沐春風的樣子;也看過他心碎哭泣,脆弱得像個孩子。
想當年第一次見到陸景深,不是上京城外迎接他凱旋的時候,而是遠在北疆城頭。
那時的陸景深身披銀甲,英俊威武,像下凡的天兵天將,轟轟烈烈地闖入了他的眼簾。
那時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兩人會有這麼一天,毫無保留地在一起。
「屬下還是頭一次見將軍睡得毫無防備的樣子。」陸三感慨了一句,他這回學聰明了,坐在二丈遠之外的地方,不容易看清將軍兩人的小動作。
此刻陸三手上握著一根樹杈,上面插著一隻拔了毛的野雞,正架在火上烤,是昨晚設下的陷阱捉到的。
姬清眉眼一彎,不自覺勾起了唇角,這是陸景深對他信任,才沒有絲毫防備。
陸三道:「以往將軍睡著的時候,無論是誰只要稍稍近身,立刻就會被將軍暴起擒住,無一例外,哦不對,應該是只有對王爺是例外的。」
明明是暖心的話語,姬清聽起來卻只覺得心疼,定然是那些年崢嶸歲月養下來的習慣,陸景深一定被偷襲過很多次,才會養成這樣的警惕性。
姬清輕輕伸出手指,撫平陸景深的眉心,視線落在他的薄唇上,想品嘗其味道,但終究顧及有人在,姬清做不到厚臉皮的親上去,只是克制的拿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正要放下的時候,卻被陸景深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