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心痛不已,不斷安撫姬清,「清清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延緩了病情,很多人都還活著,正等著你去救,明明還有時間,這般放棄,你甘心嗎?」
甘心嗎?
他當然不甘心,他舍不下陸景深,他以為自己可以為了家國天下、為了大義犧牲一切,可原來他根本舍不下這個人。
他不怕死也不怕痛,他只怕再也看不到陸景深。
還有榛榛,他還沒有幫榛榛恢復良籍,這會影響榛榛的一輩子,他如何能忍心?
「我不會放棄的,我捨不得你,也捨不得榛榛……」姬清含淚撲到他懷裡,貪婪的深吸著他的氣息,「若真有那一天,你就把我鎖在你身邊,我就只能看著你,一輩子也不會倦。」
灼熱的鼻息噴灑在陸景深的脖頸上,滾燙的溫度令他揪心不已,生怕姬清會突然驚厥倒下。
陸景深緊緊攬著他,一下一下順著他的烏髮,溫聲道:「我相信我的清清一定可以做到,他從來不輕易向命運服輸,他總是對醫術充滿熱情,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清清。」
姬清被他逗的終於破涕而笑,「你說的是誰啊?我哪有那麼好。」
「當然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陸景深見姬清坐起來,問道:「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你都這麼說了,我怎麼能繼續偷懶?」姬清笑道,情緒已經好了很多。
有這一夜休息和涼爽的懷抱,他燒得稀里糊塗的腦海清明了不少。
陸景深幫姬清套上裡衣,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裡有一道細細的傷口已經結痂,「這是怎麼回事?」
姬清身上每個角落他都熟悉,出上京城的前一晚,明明還沒有這道傷口。
「在山裡不小心劃到了,一點破皮也值得你這般大呼小叫?」姬清隨口找了個藉口。
「抹藥了嗎?以後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見傷口不深,而且已經快痊癒了,陸景深便沒有再糾結。
「好,我知道了,光說我,你自己呢?」姬清傾身過去,解開染血的布帶,一道足有小臂長的傷口橫在眼前,皮肉翻卷,鮮血淋漓,連藥都沒來得及上。
這刀傷很深,幸虧陸景深躲得快,否則臟腑都有可能劃破。
除了這處刀傷,還有幾處嶄新的小傷口。
「怎麼這麼嚴重?你遇到刺客了嗎?」姬清嘴唇抖了抖,想要伸手去摸,又怕觸痛了他。
「別擔心,我只是把對你賊心不死那窩山匪剿了。」陸景深將事情經過告訴姬清,「蔣牧官匪勾結,這些年的功績都是山匪送的,那些米糧果然都藏在山匪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