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先拆看了那封竹筒密信,這封信送到虔州,快馬加鞭也要五天,所以這封信上的消息至少在五天前。
見到陸景深眉頭緊縮,姬清問道:「可是上京有什麼不妥?」
陸景深道:「信上說玄機真人給皇上獻上延壽丹,皇上吃後精力旺盛,可夜馭二女,惹得龍顏大悅,玄機真人趁機進言,仙丹煉製屢屢受挫,是因為皇城中的龍氣不足,需要晉封一位太子,加持龍氣。」
「如今上京城只剩下姬睿,這麼說如果父皇聽信了玄機真人的話,多半此刻已經封了姬睿為太子?」
陸景深將密信燒掉,又拿出另一封信。
這一封是宣州知州許通送來的普通信件,陸景深看過後露出瞭然之色,對姬清道:「宣州知州告知於我,蔣牧在押送回上京的途中被暗殺了。」
姬清蹙眉道:「蔣牧這是被人滅口了,定是他身後之人所為。」
陸景深絲毫不以為意,笑道:「蔣牧被殺乃是我意料之中,此人手上染了太多無辜百姓的鮮血,不配活著。」
「這背後之人一定沒想到,我們一到宣州會那麼迅速抓蔣牧下獄,也沒想到短短几日,蔣牧已經招供了。在我拿下千棘山的山匪窩的時候,他們反應過來定要找機會殺蔣牧滅口,他們絕不會允許蔣牧活著到上京城,所以這時候宣州知州押送蔣牧前往上京,正好給了他們下手的機會。」
「清清,你一定想不到背後之人是誰。」陸景深買了個關子。
姬清鎖眉想了一圈,搖頭道:「我本來以為是姬睿,因為姬放死了,除了我,就屬對他最有好處,但你既然這麼問我,那定然不會是姬睿了,我猜不出來。」
「其實與姬睿脫不了干係,是俞潮正,那些山匪亦是他為白雲觀豢養的私兵。」
姬清一愣,「怎麼會是他?這位國公爺樂善好施,素有賢名,並且常年居住在白雲道觀,早已不參政多年。若真是俞潮正的話,那麼他們俞家當真是籌備多年,為了姬睿謀劃這麼久,對皇位是志在必得啊!那白雲道觀肯定也不單純。」
陸景深道:「南下之行便是一張大網,罩住了就很難脫身,姬放也不過是入瓮的犧牲品。」
姬清沉吟道:「姬睿當初跟姬放爭奪南下的機會,也只是做做樣子,他也一早料定父皇會因靜安侯嫡女那件事,把機會給姬放,姬睿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陸景深道:「姬睿原本應該是打算姬放死後,自己南下收攏似兵,順帶收穫一波聲望,回京順理成章受封太子,沒想到皇上會派你南下,才會臨時改變策略,所以他一定不會放你回上京威脅到他。」
姬睿在這裡豢養私兵,其不臣之心不言而喻,如今姬放已死,能威脅到他的地位的,便只剩下身為嫡皇子的自己……
回京這一路,顯而易見會困難重重。
陸景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提醒道:「我們準備一日,後日回上京,我擔心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