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箭傷,姬清輕撫他的眉心,道:「你寒毒又發作了。」
陸景深不想姬清擔憂,不在意地笑道:「怪不得到了後面真氣有些滯怠,應當是用多了,沒壓住寒毒。」
姬清取出銀針迅速為他幾處傷口止血,排寒毒,眼淚卻不爭氣的滴下來,「你騙人,我若不讓陸一他們過去,你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陸景深哄道:「這不是回來了,至多傷得更重一些,我沒那麼容易死的,當年百丈冰窟都沒要得了我的命,何況這幾千兵將。」
他敏銳地察覺出姬清的情緒不對,姬珩也怪怪的,再一聯想到門口那一堆屍體,問道:「清清你用毒了?」
姬清點頭,「我們要等援兵,普通迷藥就兩三個時辰的效用,不頂事,所以用了致命的毒,應該有百姓也受到了波及。」
陸景深攬住他,輕輕順了順他的背,「看那毒煙散的那樣快,定是你第一時間就滅掉了,百姓關門閉戶,不一定有事,別自責了,你若真不顧百姓死活,那區區五千人哪夠我們姬大夫毒的?」
姬清鼻頭一酸,一口咬在陸景深肩頭,發狠道:「你若不回來,我就拉著整座城給你陪葬。」
「別鬧,不准說賭氣的話。」陸景深知道姬清不會這麼做,但同時他心里也清楚,若自己真的回不來,姬清只會利用一切方法去殺姬睿和賀問舟,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姬清狠起來有多絕!
越是清楚,他越是覺得心痛,抽痛得難以呼吸。
姬清鬆開口,看著深深的冒著血絲的牙印,輕輕舔舐。
陸景深輕垂眼簾,遮住了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眼瞳,他一下一下順著姬清的背,任由他胡鬧。
兩人之間是誰也插不進去的曖昧氣氛。
沒等他們緩過這口氣,賀問舟還是帶著人找了過來,圍困了整個私宅。
姬清又放了一次毒煙,陸景深不顧傷勢,雄渾的內力帶起一股勁風,將毒煙連同沙土一道捲起,精準的撲向賀問舟的方向,一路滾滾煙塵,大片的羽林軍和私兵倒下。
賀問舟顧及毒煙,沒再讓士兵上前,而是調派弓箭手開始一輪一輪放箭。
箭矢如雨點一般落下來,所有人都不得不退到了屋裡,燒毒煙的那堆火也被密密麻麻的箭射散了。
毒煙和箭雨相互對峙。
這場僵持一直從黑夜持續到第二日傍晚,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