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外,陽光絢麗,英國公被陽光晃了眼,渾濁的眼睛微微眯起。
宋子穹轉身與三人告辭,他還要趕去將軍府收隊解除圍困。
姬清和陸景深扶著英國公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在車裡姬清給英國公詳述了南下的事情經過,對於自己病重垂危隻字不提,只是避重就輕說了事態發展。
陸景深也沒有多言,他明白姬清是不想英國公擔心。
姬清還說到了姬睿已經被冊立為皇太子。
當時在太和殿上,英國公先一步被羈押下去,沒有聽到成順帝冊立太子的消息,後面又一直被關在與世隔絕的天牢里,所以一直不知道。
「陛下糊塗啊,竟然封了燕王這樣殘暴的人為太子,大延危矣!」英國公聞言長嘆一口氣。
陸景深嗤笑一聲,「父皇何時清醒過?」
更何況他們知道,成順帝草草封這個太子,有一多半原因竟荒唐可笑的是,為了煉丹積攢龍氣;另一半原因,大概是因為聽信玄機子的讒言後,那幾日成順帝就在思索立太子之事,剛巧污衊姬清的摺子傳回來,眼看姬清不堪重用,所以成順帝當即封了姬睿為太子。
姬清繼續說到回程時,在蒲川城發生的事,以及陳淮大人出手相救的恩情。
「豈有此理,太子此舉分明是想置殿下於死地啊。」英國公聽到姬睿為了抓捕幾人,竟然不顧及百姓安危,夜襲圍困蒲川城,氣得手都發抖。
「外祖父莫氣,我們這不是沒事嘛,為這種小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姬清繼續道:「 陳淮將軍在蒲川城幫助我們脫困之後,還一路護送我們至秦門關。」
「應該的,陳淮不是外人,日後殿下若有需要,儘管吩咐他。」英國公顯然也沒把陳淮當外人。
頓了頓,英國公問道:「殿下何不讓那些被俘的羽林軍和私兵作證,告發太子!」
姬清輕嗤一聲,道:「外祖父,我現下並無事,私兵之事表面上讓俞潮正擔了,牽連不到姬睿,羽林軍更是父皇所派,若我執意揭發太子,當會如何?」
英國公蹙眉,沉吟片刻,試探道:「太子罪不至死……而殿下這番費盡心力,欲扳倒太子,難道是想搏一搏?畢竟陛下的皇子中,如今只剩下殿下與太子二人而已。」
姬清看向車窗外,緩緩道:「外祖父都能想到,滿朝文武如何想不到?以父皇多疑的性格,只怕會想得更多……」
此番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若是他繼續死咬著姬睿不放,非但不會讓姬睿獲罪,反而很大可能……父皇會覺得是他不服立太子之事,蓄意捏造證據,構陷太子,手足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