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嬋娟直接氣笑,目光涼颼颼的直盯莫有因,「好啊,你很好!竟還敢背著我去找那孽子。」
莫有因渾身頓時一僵,糟糕,說漏嘴了!
「阿娘,我……我就去見了那一次,真的,就一次!」
莫嬋娟倏地痛苦的閉了閉眼,「家門不幸,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莫有因見狀,連忙放下肩上扛著的鋤頭,神色慌亂無錯,踽踽上前,「阿娘,你別這樣,我知錯了。」
莫嬋娟睜開眼,掩下眼底深處的痛楚,讓自己表面看上去行若無事。
「路是他自己選的,是好是壞,是死是生,與我莫家……毫無干係!」
不心疼嗎?
怎麼可能!
那是她的親骨肉啊!
定親一事識人不明,她這個做母親的固然有錯,可千錯萬錯,他也不應與人私定終身,還是做侍君。
毀了自己不說,還毀了自己子孫後代。
庶出這個名頭真的太沉重了。
莫有果與縣令當年那一出,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她這一房在族裡村里一夜成名。
那些人表面上恭維巴結她家,背地裡那些流言蜚語,唾沫星子只差沒把她淹死。
什麼給人當狗,賣子求榮,只有你想不出,沒有他們罵不出。
或許有些人是出於妒忌,眼紅她家與大人物牽扯上了關係,但更多的,還是打心眼裡瞧不起。
侍君永遠比不得正夫,一輩子上不得飯桌,見不得貴客。
生時不能上家譜,死後不能入祖墳,連個供人供奉的牌位都沒有。
她若是不表現得對有果絕情一些,她家的名聲在這一片就徹底垮了。
有因尚未成親,哪個好人家的兒郎,敢嫁到攀龍附鳳、唯利是圖的婆家?
可有果若真如小雪所說,在何府過的水深火熱,她這個當母親的又如何能夠無動於衷?
唉,這兒女兒女,都是債啊!
……
一時間莫家人盡皆心事重重,沒有多少心力待客。
吳雪也見好就收,只給他們留下一些棱模兩可的話,用完午飯後拒絕莫有因的陪同,獨自提著一大兜八月果返回梧桐鎮。
莫有果啊莫有果,你這事我是真盡力了,能不能成,就聽天由命吧。
這段時間總在忙忙碌碌,都沒好好陪過阿戀,今日回去陪他做功課,親手給他剝八月果吃,阿戀定會笑得像只可愛的小貓兒。
一想到這幅溫馨的畫面,吳雪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