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不管身在何處,都會等我的寶貝來找我。」
兩行清淚隱入層疊的髮髻,無人知曉。
數日後。
一個星月無光的夜晚,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混在一支路過的小商隊裡面,漸漸駛離梧桐鎮,在黃泥道上激起一片塵埃。
黃塵高高揚起,隨風飄散,不知歸處是何處。
鎮上的人都如往常一般進入甜蜜夢鄉,只有一個小女孩,在後半夜摸到床榻邊早已冰冷的位置,哭得撕心裂肺,光著腳在陌生的地方無助的四處尋找她的阿爹。
聲已嘶,力已竭。
可她呼喚的人,再也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
文清院裡,吳雪神情複雜,有心疼,有不忍,更多的卻是感慨和無力。
「小雅這兩天情緒有好轉嗎?」
文清嘆了口氣,「還是那副丟了魂的樣子,除了雪花,對誰都愛搭不理,夏家人都愁壞了。」
吳雪之前拜託文清給她找小貓兒,打算送給小未婚夫郎作為生辰禮物。
後來挑選中她看中了兩隻一母同胎,出生將將兩個月的幼貓,一隻毛色純白,取名「雪團」,一隻黑底主色,周身點綴些許白毛,取名「雪花」。
兩隻小貓兒買來後暫時養在文清院裡,只等江戀生日時給他驚喜。
這幾天眾人費盡心思哄逗小雅,吳雪也忍痛割愛將雪花送了過去,騙小雅說這狸奴是他阿爹留給她,專門陪伴她成長,算是給孩子心頭一點慰藉。
吳雪也覺得有些頭大,「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①
雲初把她留在夏家,是為了她長遠考慮,只是沒想到這丫頭軸成這樣。」
「畢竟他們父女兩個一直都是相依為命,小雅如今這樣,也在情理之中。」
「但還是要儘快讓她走出來,不然時間長了,孩子萬一得了抑鬱症就麻煩了。」
文清有些疑惑,「抑鬱症是什麼?」
吳雪沒學過醫,只知道這玩意兒大概意思,具體的並不是很清楚,只能含混解釋了一下。
「要不試試這樣,你跟夏姐溝通一下,送小雅去學堂,叫她好好念書。
跟她虛虛實實的透露一些,她阿爹現在已經到了另一個大郡城,提前去熟悉那裡的環境,好跟那兒的知名學府搭上關係,給她未來鋪路。
只等她學業有成,有朝一日考進那上等學府,她們父女兩個就能重見。
今後若有大造化,入朝做官出人頭地,說不定還能給她爹蔭封個誥命呢。
而且學堂里同齡娃娃多,熱熱鬧鬧的,小雅也就沒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這關說不定就過去了。」
文清聞言,頓時猛地一拍大腿,「這主意好,還是雪妹子你腦袋瓜靈光。
小雅本就聰慧,現在又有她阿爹這麼根胡蘿蔔在前邊兒吊著,指不定還真能讀出個名堂。」
「若真能如此那自然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