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才瘋癲的模樣判若兩人。
謝知寒提劍而上,步伐穩而堅決,他的背影像是天上的明月,清冷出塵,然而墨黑的眼瞳中卻透露出凌厲的殺伐之意,所過之處,無不膽寒。
劉風竹清晰地感覺到謝知寒身上凜冽的殺意,此時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個人輕易招惹不得。
看著那道光風霽月實則滿含肅殺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劉風竹口中開始求饒,慌不擇言。
然而,下一刻他的尖利求饒聲就戛然而止,殿內方才還有著各種嘈雜聲音,而此刻隨著謝知寒手中劍光閃過,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劉風竹脖頸處划過一道縫隙,鮮血正從那裡噴薄而出。
他的雙眼瞪得圓圓,只是此刻已經完全無神了。
有幾滴鮮血濺到了謝知寒白皙的手背上,他接過南風遞過來的帕子認真將手上的血跡擦去了。
**既然已經伏誅,剩下的女子都不知情。
不知者無罪,只是罰她們必須每日求佛,來減輕**犯下的罪過。
謝知寒吩咐南風將賑災米糧妥善保管好,從南風手中接過江露染,小心地將她抱起,在劉府中找了一間乾淨的居室,吩咐南風快速將大夫找來。
南風不敢耽誤殿下的吩咐,立刻轉身去尋大夫。
殿下自從先皇后去了以後,其實很久沒有如此動過怒了,今日甚至還親自殺了人。
殿下今日實在有些反常。
大夫很快尋來,看著江露染頸後的傷口,把脈之後開了幾副藥,外敷和內用的都有。
對著謝知寒道:「這位小郎君不必擔心,您的夫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於性命無憂。不過呢,傷口須得每日塗藥,否則容易留下疤痕。」
聽到大夫如此說,南風立刻咳嗽了幾聲。
大夫不解地看過去,難道這位郎君也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南風用手掩唇,低聲對大夫解釋:「大夫您別誤會,這位姑娘不是我們家公子的夫人,我們家公子至今還未娶親。」
大夫重新望向謝知寒,眼看這位俊俏無比的郎君臉上滿是關切,即使還沒有與這位姑娘喜結連理,那估摸著也是快了。
小年輕嘛,含蓄些是很正常的。
大夫目光中透露出我懂,我懂的意思,收了南風的銀兩就走了。
南風:…這位大夫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江露染這一暈直到晚上才醒來,一睜開眼眸就看到謝知寒的身影,他修長的指中握著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閱,眼神很上去很是專注。
聽到床上發出細微的聲音,謝知寒放下書卷,朝著江露染走來。
「醒了?」聲音清泠,像風吹竹葉。
「殿下。」江露染說著就要起身。
謝知寒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讓她重新躺在床上。
「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要亂動。」
江露染望進謝知寒深沉似海的眼眸:「殿下為何不去休息?」
「你是為孤受的傷,孤怎可輕易離開。」
原來是這樣。
江露染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就聽到謝知寒對自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