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瑜是什麼人,京城誰不知曉,就因為後台強硬,性子驕縱得不行,還張揚跋扈,極好面子,什麼都要最好的。
沈溪瑜幾乎從不在人前談論符瑾,有人說他是矜持,也有人說他是根本就不在意。如今符瑾失蹤了,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沈溪瑜又會是怎樣的態度?
再加上還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一則消息,說是沈溪瑜對景南王之女另眼相看,許多人猜測沈溪瑜會退親。
又有人表示沈溪瑜選擇退婚真乃不仁不義之舉,實在不妥。而且就算沈溪瑜想退,沈家其他人怕是也不會同意。
那些閒話,沈溪瑜只知道一半,比如符瑾戰場失蹤,和若他退親便會遭人非議這兩件事,還是沈主君同他說的。
沈主君上輩子把這些道理說了一遍,將沈溪瑜鎮住了,擔心給影響侯府聲譽。
但現在的沈溪瑜想到上輩子侯府最後的結局,忽然覺得那點非議也不怎麼重要了。於是這一次任沈主君如何勸說,他都沒鬆口。最後將沈主君惹惱了,沈溪瑜就自己親自來退親。
這親,他今日非退不可。
是以,面對沈主君的疑問,沈溪瑜直言道:「確實如此。」
「況且我對符小將軍並無愛慕之情,想來符小將軍也是這般。」
「既如此,不若解除婚約,各生歡喜。」
「你!」符主君厲喝一聲,臉上已經帶了幾分怒意,隱隱還有幾分失望。
沈溪瑜與之相視一瞬,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盯著桌上的茶盞看。
其實符主君上輩子對他挺好的,雖說不上視如己出,但在當時侯府被抄、人人對他避之不及時,符主君也沒有磋磨過他,外出赴宴時也會護著他幾句。
可是……他退婚,也是為了符瑾好呀!
上輩子符瑾因為他死在戰場上,符主君整日以淚洗面,符將軍也日漸消沉。這輩子他就打算離符瑾遠點兒,不和他扯上關係的話,對方應該就不會讓那破落戶記恨上。
這麼想著,沈溪瑜又覺得自己有理由了,重新抬眼看著對面的妻夫二人。
氣氛微僵。
符將軍握了握夫郎的手,沉吟片刻,對沈溪瑜道:
「你既不喜我符家女,那為何不讓長安侯早些來符家商議解除婚約一事,偏要在這個時候來退親?」
「當然是因為,我想趁著她現在失蹤的時候,趕緊把親事退了,等人到時候回來了,這親就退不成了!」
沈溪瑜理直氣壯地說道,語氣還有幾分急迫。
上輩子就是這樣。
符瑾回來後,他有提過解除婚約的事,但好說歹說,對方就是沒同意。
所以這輩子沈溪瑜先發制人,打算趁著符瑾在戰場上回不來,先來把親事退了。
話落,場面又是一寂。符將軍和符主君相視一眼,皆讀出了對方眼中的情緒。
半晌,沈主君問道:「溪瑜,你覺得阿瑾還能回來?」
「她肯定會回來啊。」沈溪瑜毫不猶豫地說道,一臉的理所當然。
符主君微怔,眼眶慢慢紅了,而後卻是突然笑了一聲。
很輕,但確實是笑了。
連身旁不怒自威的符將軍,眼底也划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堂中氛圍頓時和緩了許多。
沈溪瑜卻是不明所以:嗯?
他沒說錯啊,上輩子符瑾就是活著回來了,還打了勝仗,聽說陛下還親率百官出城迎接,真是好大的威風。
不過他沒去。
略等了等,見兩人都不表態,沈溪瑜只好再提一次:「這親事,兩位看是……」
「這親事不退。」符將軍突然說道,語氣斬釘截鐵。
嗯?
沈溪瑜愣怔一瞬。
「對,這親事我們符家不退。」符主君也跟著說道。
「為什麼?」沈溪瑜皺著眉。他不明白,他都直說不喜歡符瑾了,符家妻夫不應該覺得他不知好歹,怒而退婚嗎?
符主君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兩家的親事,是你們自
小就定下了的,若要解除,需得長安侯或者長安侯主君親自來商議才是。」
「阿娘和阿爹自、自然也是同意的,」沈溪瑜視線飄忽,硬著頭皮道,「只因今日有事,才沒能隨我一同前來。」
假的,他阿爹阿娘都不同意,都覺得符瑾是上佳的妻君人選。
「是嗎,」符主君也不說信與不信,「既如此,那當年定親的信物,你可帶來了?」
沈溪瑜懵了:「信物?什麼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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