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本來其中有很多話也是紀溫庭提點他讓他和景寧說的,他只不過加以潤色了而已。
「噗呲——」紀秉臣語氣嘲諷大條:「他的戲也是演的越來越好了,連張叔這樣精明的人都騙到了啊。」
病房的門一關上,景寧就從病床上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的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全然沒有了剛才和管家推心置腹時的真誠面容。
管家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他尚且不知道,但他能看出來管家確實已經說了能對他說的。
既是提點,也是提醒。
不過他可不會把管家話里的那句紀家人真把他當成主人對待當真話聽。
先不說紀家本來就是現階段的他過渡的地方,再說紀溫庭和紀秉臣憑什麼把他當成一家人。
就因為他上次碧濤閣走錯套房導致的後面一系列事情?他可不認為紀家兩兄弟那樣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人會仁慈成這樣。
他們對自己的堤防僅限於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裝上監視器而已了吧。
在豪門混日子混了這麼久,他不是那種一點好就緩不過神來的人。
紀家兄弟這種從小在權勢爭奪里長大的人,怎麼會那樣輕易的就信任自己。
不過他們願意和自己演這樣的戲,景寧也不介意陪他們演到最後。
第二天早上紀家就派了人來接景寧回去。
回到紀家他卻沒見到紀溫庭。他不敢問,畢竟騎馬這件事情是他沒理在先。紀秉臣還好,最多是嘴上嘲諷他兩句,但他還沒有見過紀溫庭發火,下意識的有些不想面對。
也不知道一夜過去,他的氣消了沒有。
因為他的手骨折,管家說他最近都不用工作了,想幹什麼和他說一聲就好,除了騎馬和游泳之外的活動都可以酌情考慮。
景寧現在也一時摸不清紀溫庭和紀秉臣到底是真心想讓他休息,還是在試探他,
不過管家語氣強硬的說了景寧也就照辦了,正好下周就要開學,他可以先補下上學期落下的課程。
因為休學他上學期估計有好多課都要重修,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留給他的學習時間足夠,落下再多他都能見縫插針補回來。
只不過光網上學也不行,他沒有教材和本子,甚至連根屬於自己的筆都沒有。
午飯時景寧自覺下樓吃飯,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經在餐桌前的紀溫庭,紀秉臣大概去公司了,今天不在。
「紀先生,午好。」
景寧還惦記著昨天管家心事重重說紀溫庭生氣的事情,怯怯打了招呼。
不知道是出於個人修養還是去已經消了,紀溫庭看了他一眼,淡淡應了。
在他坐下時還問他:「手疼嗎?」
景寧連忙端正坐姿,回答說:「還好。」
紀溫庭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是一頓安靜的午飯。
午飯用完管家就送紀溫庭去看書了,今天下午他還要進行康復訓練。
景寧悄悄在房間門口觀察了會兒,大概為了隱私和平時辦公休息方便,書房離臥房並不遠。他聽到書房開關門的聲音還以為管家出來了,連忙探出頭去觀察,結果和輪椅上的紀溫庭對視上了。
「……」
「紀先生。」
景寧先打了招呼,裝作自己只是偶然出現。
在景寧先找藉口縮回去時,紀溫庭問他:「有什麼事嗎?」
景寧其實很不想向紀溫庭開口,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向紀溫庭提什麼要求時都會有種索取的羞恥感,儘管他要的不過是一支筆而已。
但仔細想想,其實問管家也和問他差不多,因為最終管家要把東西給他也是要向紀溫庭請示的。
景寧有些緊張的攪著手指,低聲說:「紀先生,我想複習一下功課,我需要一本本子一支筆。」
紀溫庭皺了下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問:「管家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景寧心裡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
紀溫庭語氣平靜的通知他:「因為手傷,你的開學時間推遲一個星期。」
還好還好,不是直接讓他不去了。
但這也不行啊!
景寧忙道:「不用的紀先生!」
他有些著急,語氣都不由得加重,顯得前段時間謙虛婉拒回去上學的他有點可笑。
景寧自己也發覺了,臉頰一燙,嗓音又低下來。解釋說:「紀先生,我傷的是左手,並不耽誤上課,而且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
語氣認真又一本正經的像信誓旦旦要保護自己秘密基地的小孩。
紀溫庭本想強硬的拒絕他後,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面前人總是很容易就心軟,也輕易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不是慈悲的人,為什麼總是頻頻對他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