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有些意外,他來紀家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客人來訪,甚至這個客人還是由紀溫庭親自招待,那想必身份不凡。
景寧不欲打擾,點點頭說:「那我回房間看會兒書去……」
管家卻道:「紀先生特意讓我回來看看您醒了沒有呢,說如果您醒了話,請您去馬場。」
「現在去嗎?」
景寧這種身份,有些害怕見紀溫庭的客人。
管家點頭說:「紀先生說這是他答應您的。」
紀溫庭發話了他不能不去。
今日依然是艷陽高照,外面溫度很高,景寧過去的時候紀溫庭沒有待在休息室里,而是坐在屋檐下,抬眸看著馬場中騎馬馳騁的人。
那人騎著的一批黑馬,是景寧之前在馬窖中看到過的那匹。記得之前管家好像說過這是紀溫庭朋友的馬,竟是這個朋友麼。
「紀先生。」
景寧小跑到了紀溫庭身邊,低聲說:「對不起紀先生,我起晚了。」
紀溫庭看向他,淡淡道:「睡覺是你的自由,不過要記得吃早餐,不要和秉臣一樣,日夜顛倒。」
長輩一樣的囑咐使得景寧心裡都泛起暖意,連忙乖巧的點點頭。
在馬場奔騰的男人也策著馬跑了回來,在兩人面前才逆著刺眼的太陽光勒馬停下。
馬上的男人相貌英俊、姿態落闊,眉眼很深邃,看著像混血,瞳色也很淺。
他的穿著休閒簡單,一點也不像是來做客的模樣。
「太久沒見面,大黑都不記得我了。」
男人微喘著氣,看到景寧半點不帶輕蔑睥睨之意,微眯著眼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景寧先生?」
景寧笑道:「您好。」
「孟泊秦。」
這個名字景寧並不陌生。
A市四大家族之一——孟家的大少爺,現任的孟家家主,在A市的地位僅次於紀家。
他簡單的自報名諱,又神情輕佻的看向紀溫庭,笑問:「你什麼時候來和我賽馬?」
景寧內心大駭,連忙去觀察紀溫庭的神色,卻見輪椅上的男人半點沒有覺得被冒犯的意思。玩笑似的回答說:「別欺負殘疾人。」
孟泊秦嘖了一聲,不高興道:「什麼殘疾,說話這麼難聽,能好的腿自己非要折騰。你再說這種話下次把孟枕星帶過來治你,她最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紀溫庭笑起來,認輸似的:「抱歉,是我口誤。」
孟泊秦不再搭理他,轉而看向他身旁呆立的景寧,拉著韁繩在原地一邊轉,一邊和青年搭話:「聽說你也會騎馬,比一場?」
景寧拒絕的話還沒說的出口,紀溫庭先替他開口拒絕了:「他的手前段時間落馬骨折,恐怕不能陪你騎。」
孟泊秦恍然道:「哦,這事紀秉臣和我說了,據說還是Asta接住了他?Asta都不搭理我。景先生,你的魅力非同一般啊。」
他的語氣明顯意有所指,說完還毫不掩飾的朝著紀溫庭挑了挑眉。
景寧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沉默著偏過了頭。
紀溫庭直接轉移了話題:「他想騎馬,秉臣不在我不放心,你帶他走一走,不要跑。」
孟泊秦答應的爽快:「行。」
景寧戴上護具出來的時候滿月已經被飼養員牽出來了。孟泊秦看到滿月眼睛一亮,又神色曖昧起來:「哇哦,和Asta好像啊。」
紀溫庭面無表情:「滿月脾氣比Asta好很多。」
就在紀溫庭身旁遊蕩的Asta立馬不滿的嚎叫一聲以示不滿,熱得孟泊秦大笑。
時隔差不多半個月,再次騎馬景寧也絲毫不覺得害怕。上次落馬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陰影,心底甚至隱隱興奮。
孟泊秦騎著小黑在前面,領著景寧慢慢繞著馬場走,直到離紀溫庭遠了,他才轉頭開口和景寧搭起話來。
「景先生,您覺得紀溫庭是個怎樣的人?」
孟泊秦找了個莫名其妙的開場白。
景寧拉著韁繩,認真想了下,謹慎回答:「紀先生謙和有禮,博學多識,是個溫潤儒雅的紳士。」
孟泊秦聽到他這樣的評價,噗呲一聲笑出來,搖著頭嘆道:「那是你見到的。」
孟泊秦突然陷入了自顧自的回憶:「紀溫庭這個人其實也就是受傷了以後脾氣莫名好起來了。以前他的嘴非常毒,能笑著把得罪他的人噎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