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紀先生,讓孟小姐住這裡吧。」
景寧開口打破了僵硬著的局面,朝紀溫庭露出一個笑:「反正我也只有周末才回來,住在哪裡都沒有關係。孟小姐想見您,住在這裡當然是最方便的。」
紀溫庭神色不明,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靜。也沒有表現出疑惑或者不悅,默然幾秒後,看著他說:「你想清楚就好。」
景寧連忙點點頭,又說:「如果紀先生沒事的話,那我下午就去學校啦。」
紀溫庭:「下午沒有請假?」
「請了的,但是能去上的話我還是不想缺課。」
紀溫庭沒再說什麼,轉頭對站立在一旁的管家說:「安排車送他去學校。」
管家垂首:「是。」
和紀溫庭告別景寧就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離開了紀家。
來的時候心情有多麼沉重,走的時候明明應該感到輕鬆,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仍然沉甸甸的。
甚至他想過很多種自己離開紀家的時候會是什麼場景,唯獨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平常的中午,狼狽而乾淨的轉身坐上離開的車。
也不算完全脫離了紀家吧,畢竟他周末還是要回來的,自己也還被掌控著。
只是他想紀溫庭的未婚妻回來了,紀秉臣應該也不會再要求他做些什麼了。
等到紀溫庭結婚,或許他就可以真正離開。也就意味著,他離自由也不那麼遠了。
這樣一想,景寧的心情就又好了起來。
他從來不會為本來就得不到的東西難過太久。
*
回到學校的日子日復一日的平淡無趣,因為孟枕星的出現,景寧最近和紀溫庭發消息的頻率也少了。
而且他還要拿捏著尺寸,既不讓紀溫庭察覺出自己的疏遠又不能顯得太過曖昧。
以前和傅崢起碼還有正當的訂婚身份,現在自己在紀家什麼也不是,人家的未婚妻就在身邊眼前,他再不知好歹就是真的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景寧還是懂得輕重的。
於是在學校他的時間就變慢了。醫院、公寓、學校三點一線,無趣至極。
自從喬南和關融被開除後,眾人心知肚明他的身份不凡,自然是對他敬而遠之。
景寧也從不參加什麼社團活動,不知不覺脫離在了人群外。
景寧很享受孤獨的感覺,因為已經受夠了站在一群人中間被嘲諷推搡的日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開始恐懼人群的。
周五照常被紀家的司機接回家,景寧回家吃完飯就躲回了房間。
現在孟枕星在家,他並不太想和她起衝突,不然指定對他沒什麼好事。
偏偏孟枕星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一直都表現的對他很有敵意。
他現在搬到了二樓走廊外圍的一間客臥,離紀溫庭和紀秉臣的房間都遠遠的,很是遠離是非。
然而是非並不會遠離他。
傍晚時孟枕星忽然來找自己,對他說:「明天晚上溫庭哥哥和我哥打算在這裡舉辦一場朋友間的聚會,到時你也一起來吧,就在馬場那邊。」
景寧愣了下,乾巴巴道:「我還是不去了孟小姐,我還有……」
孟枕星不悅道:「你什麼意思?明天你又不回學校也不去上課,為什麼不來?而且這是溫庭哥哥特意為我和我哥舉辦的,你不給我們面子嗎?」
景寧內心無奈,強顏歡笑道:「好吧。」
他真是一點面子都不想給,又怕真惹了這位大小姐不開心。
周六一吃完午飯景寧就故意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希望孟枕星他們玩的愉快把自己忘了。
他和他們這些人什麼關係都沒有,連朋友都算不上,他過去算怎麼一回事啊。
不過結果大失所望,紀秉臣居然還親自接他來了。
景寧也只好懨懨跟在紀秉臣身後出門咯。
去馬場的路上,紀秉臣看到他這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嘖道:「沒必要吧,就是帶你去吃個晚飯,怎麼和上刑似的。」
景寧乾笑道:「對不起二少爺,我就是悶久了,沒有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