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前車踩油門是需要勇氣的,更何況是在那樣幾乎爭分奪秒不容人多加思考的情況下。
就算是紀秉臣自己也沒法做到一分都不猶豫就直直的撞上去。
這是非常賭命且對一個愛惜自己命的人來說非常不值當和虧本的行為。
他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為了活命,他為什麼豁命?
如果是為了金錢,紀溫庭每月給他打過去的錢他又幾乎從不用。
有什麼值得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去死。
紀秉臣想不明白。
他腦袋裡面一團亂麻。
「叮咚。」
房門響起,紀秉臣立馬大步開門。
「他人怎麼樣了……」
他本以為是孟枕星,但等門打開,話卻哽在了喉嚨里,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讓他頭昏腦脹的本人。
面前的景寧比他想像的還要狼狽許多。
衣衫不整,灰頭土臉,額頭有一個看不出深淺的傷口,血順著臉側往下流了一臉。
看著瘮人,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驚魂。
「紀先生怎麼樣?」
那一口仿佛被糙紙堵塞的嗓音出聲就嚇了紀秉臣一跳。
他啞然幾秒,才說:「沒事,很快就能退燒。」
「嗯。」
景寧點點頭,沒有要進去看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著你在門口傻子一樣站立片刻,還是紀秉臣看到景寧傷口的血還在往下滴才悚然一驚。
「我艹,你進來的時候沒人帶你去急診嗎!」
景寧瞥他一眼,眸中竟帶著絲叫人寒毛直豎的笑:「唉,其實我沒有駕照。」
「……」
紀秉臣還沒來得及震驚,面前人就倏然一倒,清脆的一聲磕在他的下巴上。
第44章
景寧沒什麼大事, 就是因為劇烈撞擊有些腦震盪和皮外傷。
幸好在車上那伙人反應過來下車時支援來了,不然的話景寧這會兒應該被一槍爆頭了。
紀溫庭在被順利送入醫院的當晚醒來,燒也退了。
繃著神經緊張了一天的醫生護士們這才終於敢歇出口氣來。
紀溫庭醒來看到自己在醫院的時候也沒有很驚訝, 只是已經猜到了什麼似的, 問旁邊人:「一路順利嗎?」
紀秉臣摸了摸鼻子,囁嚅道:「差一點。」
「什麼意思。」
這些事情左右都是瞞不過紀溫庭的, 紀秉臣的身邊都是他的人, 只要紀溫庭想知道,遲早會知道。
所以他很快一五一十將那一路上的驚心動魄講給了紀溫庭聽,只不過略過了關於景寧的。
景寧腦震盪昏過去後醫生就給他打了安眠鎮定劑,現在睡得正香呢。
以他對他哥的了解, 要是知道了這事自己要挨罰不說,紀溫庭也肯定會拖著病體去看他。
他挨打不要緊,現在紀溫庭的身體才是最最要緊的。
「他呢?」
「誰?」
紀秉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紀溫庭盯著他說:「景寧。」
「他……」
話還沒出口, 謊言就被戳破。
「實話。」
「……」
*
景寧這一覺睡的異常的沉,一覺醒來才發現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昨天運動過載的後果就是腰酸背痛頭暈目眩。
「景先生, 您總算醒了!」
景寧睜開眼睛試圖分辨自己現在在哪裡時,朦朧中就看到管家快步朝他走了過來。
景寧扯了扯唇角, 說:「我沒事叔。」
管家點點頭,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您不知道大少爺可擔心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