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有時候人都就是那麼不知足,他們想奪權,痴心妄想到要爬到孟家的權力中心。
那時候孟泊秦尚且稚嫩,初出茅廬,險些被他們聯合起來壓死,全靠紀溫庭的雷霆手段才和老爺子一起幫他在家族中站穩了腳跟。
孟老爺子勃然大怒,將這孟家一脈逐出了家族。
卻也因此讓他們懷恨在心,於是又開始暗地裡聯合紀家這些年被紀溫庭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旁系,想要謀殺他。
可紀溫庭哪裡是那麼容易被殺的,不論是年少時,還是現如今,他永遠都是一副運籌帷幄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足夠強大威嚴,有著令人生寒的,只敢去仰視的魄力。
那時候想要他死的人和害怕他的人一樣多。
包括當時的孟泊秦。
那場突然出現的車禍,儘管幕後主使者並不是孟遠寒的父親,但他卻是罪魁禍首之一。
所以紀溫庭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處理了這些人。
那是紀家自從黑暗走到陽光下以來頭一回見那麼多血。
但紀溫庭也只動了該動的人,並沒有遷怒其家人。
然而仇恨的種子還是深埋在了幼兒的心底,只是這些年紀溫庭深居簡出,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紀溫庭的軟肋。
而今終於被他找到了這個機會。
包括上次紀溫庭生病時路上圍追堵截的那些車,也都是孟遠寒派過來的。
事後紀溫庭又再次讓他損傷慘重,孟遠寒有些病態的欲望自然越加病態。
「我就是不明白,他明擺著是衝著你來的,為什麼要抓枕星?」
孟泊秦不是在埋怨,是打心底里的疑惑。
因為孟枕星對孟遠寒來說看起來並起不了什麼作用,他是在擔心孟遠寒這小子對孟枕星心存不軌。
紀溫庭看著窗外白茫茫的天,心中那股不安也感愈發強烈。
*
「到了。」
景寧在昏沉的睡夢中,聽到門外的人問:「那要把他們帶出去嗎?」
「先別吧,少爺說了他們要到最後才能派上用場。」
兩人走遠了,景寧也清醒了,坐起身時,發現周圍仍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海。
這時孟枕星也幽幽轉醒了,她有些暈船,孟遠寒送過來的吃的都吐了出來,短短兩天身形就消瘦了一圈,蒼白如紙。
孟大小姐大概從來沒有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刻。
「你還好嗎?」景寧擔憂的看著她。
孟枕星搖搖頭,將過長的髮絲撩到而後,說:「孟遠寒那個畜生,他是想和溫庭哥哥拼命。」
景寧其實也有些不解,問:「他是衝著紀溫庭來的,為什麼要抓你?」
孟枕星瞥他一眼,嗤笑道:「你代表著紀溫庭的軟肋,我代表著紀溫庭的權利。」
「什麼意思?」景寧還是不懂,但是心卻猛地往下沉。
「意思就是,我們兩個但凡因為溫庭哥哥死一個或者都死了,都能對他造成不可磨滅的打擊,紀孟兩家的合作也會因此破裂,到時僅憑紀秉臣一個人是撐不住偌大的紀家的。」
景寧眉頭緊皺,雙眼中泛著冷光:「你的意思是……」
孟枕星面無表情說:「孟遠寒想要毀掉他。」
孟枕星的話音落下後沒多久,房間的門就被踹開了,緊接著剛才在門外說話的那兩個人就進來把他們帶了出去。
外面已經是一片狼藉,一地的血跡,數不清的哀嚎,孟枕星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面色煞白。
不遠處有槍聲此起彼伏,景寧乍然見到天光,抬眸望去才發現船原來就要靠岸了。
就停在離海島港口不超過五十米的距離。
而孟遠寒吩咐人將他們帶到甲板上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岸上的紀溫庭。
島上黑壓壓的都是人,裝備齊全,紀秉臣和孟泊秦就站在紀溫庭身旁,視線落在他們這邊。
看到他和孟枕星出現的時候,岸上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進入了備戰狀態,個個都緊繃著臉。
儘管孟遠寒損失慘重,他卻沒有一點畏懼了,神色幾近癲狂。
「紀溫庭!」
孟遠寒笑的猙獰,嗓音沙啞,帶著滿滿的狠和痛快。
反觀紀溫庭,眸色冷沉,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姿態平靜的注視著他,仿佛天地萬物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
孟遠寒最恨的就是這個樣子的紀溫庭,即使隱入幕後,即使殘疾了,可他永遠都還是一副高深莫測坐懷不亂的模樣。
無數個深夜裡,他都想起自己父親慘死在他面前時,紀溫庭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