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那個時候已經步履維艱,當時要是真的把星期一接到身邊,不但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軟肋,許清妍也會遭遇到許多未知的危險,這也是當初母親去世的時候都囑咐景寧要好好保護她的原因。
景寧神色有些無奈,輕輕摸了摸女孩的後腦,慰聲說:「傾傾,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想在我身邊而已。」
許清妍的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腫著雙眼滿眼委屈的看著他,哽咽道:「那現在我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也再沒有危險,你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哥,我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連你也不要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怎麼辦了。」
景寧有些無措地捏了下衣角,嘴微張著,像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一直不太好,時好時壞,所以他現在也不能肯定的和女孩保證。
景寧也怕自己有一天神智不清……
「哭什麼了?多大的人了還對著你哥哭,羞不羞?」
紀秉臣調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許清妍連忙擦了擦眼淚,匆忙瞪向身後人:「關你什麼事!」
紀秉臣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這麼凶啊,我認輸了好吧!」
許清妍撇過頭擦乾眼淚,但有紀秉臣這麼一打岔,也很快忘記了剛才的難過。
許清妍是臨時請了假過來了,景寧怕她耽誤學業,一再保證自己不會再做出昨天那種嚇人的事情之後,她才同意回學校,紀秉臣主動提出送她去機場。
他們一走,家裡的空間再次留給了景寧和紀溫庭。
紀溫庭又給景寧亮了一次體溫,確定他退燒之後心才放下來,又問他:「下午想做點什麼?」
學校哪裡紀溫庭給景寧暫請了三天的假。
景寧沒有猶豫的說:「沒有睡好,想補個覺,你陪我,可以嗎?」
紀溫庭自然很快答應了。
換了睡衣躺到床上後,景寧其實沒什麼睡意,他提出想要補覺,是因為在醫院的時候景寧就看出來了紀溫庭昨晚沒有睡好,在醫院裡面也只睡了一個多小時,所以景寧想他再睡一覺。
可是紀溫庭卻始終沒有要睡的意思,側身一動不動地看著景寧假寐。
但半個小時過去後,景寧實在有些裝不下去了,不由也側過身,而後用手心蓋住了紀溫庭明明已經耷拉下來的眼。
「你睡覺。」
景寧能感覺到紀溫庭拿鴉羽般的長睫在自己手心扎了兩下,帶著一種酥麻的癢意。
紀溫庭沉聲說:「不敢睡。」
景寧說:「我不會離開,保證。」
紀溫庭沉默了片刻,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抬手將景寧覆蓋在自己眼皮上的手拿了下來。
漆黑的眼眸中滿是疲憊和擔憂,沉沉落在景寧身上,他嘆道:「寧寧,我不是神,我會害怕。」
景寧和他靜默對視片刻,而後深吸口氣,抬手環住他的腰,臉埋在男人結實強悍的胸口,聽著那有力的令人心安的心跳,有些依賴的蹭了蹭。
他知道紀溫庭不會需要他的道歉,所以只是向他再次保證:「我保證,等你醒來,我還在身邊。」
紀溫庭靜默半晌,隨後落敗般伸手將他緊緊攬在懷中,無奈道:「那好吧。」
景寧抬眸看著他,說:「那你閉上眼睛。」
紀溫庭扯了下唇角,閉上了眼睛。
懷中的軀體一直緊貼在自己身旁,帶給人溫暖心安的味道,紀溫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睡過去前,他還在想。
景寧已經有多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呢?
他還是後悔,當年不該擅自把他送來美國,所以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讓景寧一個人。
他將永遠做他的影子,做渡他的舟,托舉他的樹,連接他與天光的橋樑,形影相隨,生死不棄。
第90章
這一覺紀溫庭睡的很長。
讓他夢到了一些過去的事。